什么?
投毒?
陆明洲瞳孔猛地一缩。
他一把抓住齐音的手臂,怒声道:“你对可儿投毒?”
齐音脸色一白,赶忙跪在地上:“陆大哥,我没有!”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可儿是我姐姐的孩子,我怎会害她!”
裳若依冷哼一声,眼中带着讽刺看着她:“你自以为高明,实际上早已漏洞百出。”
“什么?”
“可儿体内确有一部分毒素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而真正要命的毒素则是出生以后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齐音看着裳若依,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没有下毒!”她抓着陆明洲的裤腿,哭着说道:“陆大哥,我这么多年有多么疼爱可儿,你难道看不到吗?我是真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怎会行投毒之事?她定是在胡言乱语,咱们前前后后找了那么多的郎中,没有一个说是中毒,可见她的话不可信。”
陆明洲也犹豫了片刻,齐音对可儿有多好,他自是知晓,可儿也尤其喜欢她,否则他断不会动娶齐音为妻的念头。
他又将目光落在裳若依的身上,她当街医好乔家小少爷的事情人尽皆知,乔家少爷的病有多么难治,单恒无人不晓。
便是姜神医都没能医好的病,她只用了片刻便医好,如此高超的医术,任谁都不会质疑。
裳若依冷哼一声道:“你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出生以后你投的毒,跟她在母体中所中的毒一般无二,正因如此,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齐音瞳孔猛地一缩,她怎么会知道?
“齐音,你真的对可儿下毒?”陆明洲双拳紧握,怒声道:“你怎么能······”
裳若依冷笑一声:“不仅是对可儿小姐下毒吧!你嫡姐之所以难产,也是你的手笔吧!”
什么?
陆明洲脚步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齐音。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她倔强地看着裳若依:“公子莫不是以为凭借一张嘴,就能给我定罪吧!”
“搜!”陆明洲怒声道:“去她的院子,给我搜!”
齐音面上丝毫惧意都没有,只是讥讽地看了看裳若依,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我做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认,你们尽可以去搜!若能搜出毒药,我便直接吞了!”
听到她这样说,裳若依眉间一蹙,看样子她是笃定他们在她院子里找不到什么东西。
若这毒不在院中,那么就一定在她的身上。
这时,她突然看见她手摆放的姿势,脑海中闪过刚刚嬷嬷说过的话,每一口糕点都要亲手喂到她嘴里。
亲手······
原来如此。
这时,家丁们走进来,拱手道:“家主,并未在齐音小姐的院落中找到任何毒物。”
齐音看着陆明洲,眼眶通红,泫然欲泣:“陆大哥,我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
裳若依冷笑一声:“齐小姐这么会演,怎么不去戏班子?”
齐音眼泪掉落下来,委屈地说:“小女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公子?为何公子就是抓着我不放?”
裳若依走上前,抓着她的手臂举起来:“齐小姐指甲的颜色可真是漂亮,不知是用什么东西染得?”
齐音一愣,周身被莫大的恐惧环绕着。
她······她是如何知道的?
裳若依笑了笑:“腥草是一种很有趣的毒药,沾在皮肤上是绿色,但是在指甲上是极其漂亮的粉色,被人服用后,一开始没有察觉,若长久服用,身体则会出现虚弱、多病,常年累月下来,生命之力便会被消耗殆尽。”
齐音听她如此说,还有什么可隐藏的?
刚刚那个理直气壮的样子消失不见,她奋力抽回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这样,陆明洲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头上青筋毕露,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毒妇!可儿是你亲姐姐的孩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亲姐姐?”齐音冷冷地笑道:“她可曾将我当成亲妹妹?”她站起身,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可见刚刚陆明洲用了多大的力气。
“当年嫁给你的本应是我!是她抢走了我的姻缘,抢走了我的人生!我过得不好,她凭什么享受幸福的日子?这一切本就应该是我的!”
陆明洲没想到一直以来温柔可人的齐音的真面目竟是如此可怖。
而他竟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这样的蛇蝎女人抚养,眼下可儿已然油尽灯枯,都是他的错,一想到这,他恨不能直接一刀捅死自己。
“姐姐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亲自去采的腥草,又用其磨成的药汁涂在指甲上,姐姐每天都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我来了多久,她便痛苦了多久,你们却都以为她是因为怀孕而不适,实际上是因为中毒。”
陆明洲身形一晃,眼前划过自己妻子临终时的样子,不由得心如刀绞。
齐音看向裳若依,愤恨道:“都怪你!若不是你,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下的毒,我就会跟陆大哥成婚,待这个小孽种死了,我再跟陆大哥生个孩子,这一切都被你毁了!都毁了!”她又将目光落在榻上那个小小的人儿上面。
眼中划过一丝痛苦之色。
她虽恨她姐姐,但是自从可儿会开口说话叫她姨母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后悔过。
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真的值得吗?
但是事情已经做了,便无法停下了。
“我杀了姐姐,眼下可儿也要去陪她了,我也算是让他们母女相聚了。”
裳若依冷笑一声:“谁说可儿要死了?”
什么?
齐音一愣,当她仔细看过去时,陡然发现,可儿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根银针,她原本涨红的脸色也已经恢复如常,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
她明明已经快要断气了!
齐音将目光放在裳若依的身上,睚眦欲裂:“是你!”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猛地朝裳若依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