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赫凌晟命宫人拿来茶水,漱口半晌,才将口中的味道去掉。
“殿下,姜姑娘做的吃食那般难吃,您为何还要吃?”他的贴身侍卫李傕不解地问道。
“姜神医自来到府上,便时不时带着姜安儿在孤面前晃悠。”赫凌晟冷哼一声:“孤怎么会不知道他寓意何为?”
“殿下的意思是,那姜神医想让您纳姜安儿入府为妾?”
赫凌晟摇摇头:“姜神医的野心似乎不仅仅是如此。”
“难道说,姜安儿惦记着正妃之位?”他惊呼道。
赫凌晟瞥了他一眼,其中蕴含的凌厉之色让李傕瞬间低下头去。
此时的太子已经不是多年以前的少年,发觉自己有些僭越,李傕退后躬身,惶恐地说道:“属下知错。”
“不是你的错。”赫凌晟何尝不知,整个皇宫之中,唯有李傕是全心全意地跟着自己。
只因自己在他濒死时的一个馒头,他便可以舍命护自己周全。
赫凌晟叹了口气:“如今,姜神医得了父皇的青睐,,若能控制住瘟疫,他必然平步青云。”
“不过他能得皇上青睐,还不是因着殿下的提拔?”
“呵,人到了高处,心态自然就不同以前了。”赫凌晟冷笑一声:“且看着吧,若他能解决此次瘟疫,那么姜安儿,,孤势必要纳入府中了。”
李傕察觉到赫凌晟用了一个“纳”字,心中便有了计较。
自古以来,对妾室用的便是一个纳字。
也是,姜安儿虽是神医之后,但是出身乡野,粗鄙不堪,礼仪礼法一概不懂,还整日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甭说殿下不喜欢,这府中上下就没有喜欢她的人。
过了几天,赫景珩的腿已经恢复大半,在灵泉水的作用下,他已然可以独自行走。
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没有灵泉水,怕是现在还需要坐在轮椅上。
云婷被云起安排去西域前一日,来跟赫景珩辞行。
“世子,属下明日便要启程西域。”
“嗯。”赫景珩沉声说道:“西域不比天顺,务必要小心谨慎。”
“是。”云婷面上一喜,觉得赫景珩是在关心她,放眼世子手下的暗卫,能得他叮嘱的着实少之又少。
就在她沾沾自喜时,赫景珩一句话将她的幻想全部击碎。
“西域势力错综复杂,若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也保不了你。”
守在外面的云天嗤笑了一声。
对云起说道:“每次去执行任务,世子都要叮嘱她一番,实则是因为她容易惹事,她自己还不自知。”
云起瞥了他一眼,半斤说八两,他怎么好意思的?
正在这时,裳若依来到两人身后:“赫景珩在房间里吗?”
“在的。”
裳若依点点头,径直走进房间之中。
一脚刚迈进大门,就听到云婷的声音传来:“世子,裳年的庶女后面要如何安置?是否还像最初那般找个院子将她安置进去?”
说好听点叫安置,说的难听一点就叫圈禁。
赫景珩低声说道:“你且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需要你管的,还是不要管得好。”
“但是······”云婷想了想:低声说道:“世子一开始娶她就是圣明难违,您一开始也不相信她,况且裳家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不都是拜裳年那个老匹夫所赐吗?”
赫景珩眉头紧皱,不耐地说:“本世子的话你听不懂是吗?裳若依是我的世子妃,便是你们的主母,这等背后议论主子的奴才,我瞧着你是该回暗卫阁重新操练一番了。”
云婷闻言,脸色不由白了几分。她万万没想到,赫景珩会这般说。
“世子,属下只是、只是······”
“好了。”赫景珩摆摆手,沉声道:“去了西域,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随意回来。”
云婷的脸色彻底惨白,主子的意思不就是不让自己回来吗?
她退至门外,差一点便撞在裳若依的身上。
“见过灵均公子。”她眼眶微红,有些尴尬地福了福身,快步离开了。
赫景珩听到云婷的声音,便知道刚刚的对话都被她听了去。
叹了口气:“还不进来做什么?”
裳若依唇角微勾:“见世子正在跟下属告别,似是心绪不佳,便不想叨扰。”她走进房间,笑了笑道:“没想到世子身边还有如此妙人,竟然将手伸进世子的房里管事。”
“云婷自小便在我身边,管的着实多了一些。”赫景珩见她说话夹枪带棒,脸上竟带着笑意。
“既然是自小便养在身边,想必与世子的感情应该很深才是。”
赫景珩点点头:“算是吧!”
裳若依听他这般说,白了他一眼,蹲在他脚边,冷声说道:“腿,我瞧瞧。”
赫景珩笑着将伤口露出:“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他又走了几步,裳若依点点头,冷着脸说道:“如此这般,日后我便无需再来了。”
赫景珩刚刚坐在轮椅上,神情顿住:“为何?”
“世子的腿已然好了,我还哪里有继续来的必要?”
她将自己的药箱收好,往门口一扔,云起眼疾手快地将药箱接过来。
裳若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身手不错,反应也挺好,眼力见也好,不若世子将他拨给我如何?”
云起闻言,愣了一下。
赫景珩想也没想,沉声说道:“云起不成,很多人都认识他,他的脸不易出现在太多人眼中,你看看旁人。”
站在旁边的云天挺直腰杆,要知道她不仅是世子妃,还是灵均公子!
裳若依瞥了他一眼,随即闭上眼睛,淡淡地说:“其他人,还真没有能瞧得上的。”
云天眨眨眼,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既然世子不愿意割爱,那便给我折现吧!世子觉得您的腿和王爷的性命值多少银子?”
赫景珩从轮椅上站起,走到她跟前,笑着说:“我们之间要算的这么清楚吗?”
“世子说的什么话?自然要算的清楚一些,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连亲兄弟都算不上,若非说有什么关系。”裳若依想了想,笑道:“算是室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