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马车停在了蚌场。
刚下马车,一股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小姐。”蚌场的管事走上前,脸上带着笑意,向她身后看了看,发现少爷并没有来,疑惑地问道:“小姐,少爷呢?”
李夏夏眉头一皱:“怎么?你们少爷不来,本小姐来就不行了?生意不能做了?”
管事闻言,赶忙摆手:“不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昨日少爷便吩咐下来,说今日有贵客来取蚌,小人已经将一万只东珠蚌准备好了。”
“带路。”李夏夏懒得跟他多说,这庄子上的下人都是爹爹和李权的人,看来日后想要掌控这里,势必要将他们全部换成自己的人才是。
裳若依跟着来到了蚌场,只见这蚌场中设有上百个蚌池,每个蚌池中都有几万只东珠蚌。
难怪李家的生意做的如此大,单这东珠蚌都不知要卖上多少银子。
“小姐,您瞧,这个小池子中便是要给贵客的东珠蚌了。”
裳若依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工人正在往小池子中筛检东珠蚌。
管事谄媚地笑了笑:“您看看可还满意?”
李夏夏瞧了瞧,她眨眨眼,有些拿不准主意。
李家虽养东珠蚌多年,但是她对这蚌可没有什么研究,平日里她爹都是给她一些东珠把玩,东珠蚌她还真是没有见过几次,这蚌场都只来过两次。
管事见她这副模样,心下冷笑,大少爷说的果然没有错,大小姐果然什么都不懂。
原本他们确实准备出了一些比较好的东珠蚌,但是刚刚大少爷差人传来了消息,让他们将原来的东珠蚌全部换掉,换成品质最差的,他们今早才筛出来一批快要死掉的东珠蚌,他便让人赶紧将蚌壳换掉。
李夏夏咳嗽几声,对裳若依说道:“裳姐姐,可还满意?”
裳若依看了看林管事,笑着说道:“林管事在这蚌场做了多少年?”
“实不相瞒,小人已在此处做工十八年了。”
裳若依点点头:“看来林管事无论是眼力还是悟性都太差了点。”
林管事一听,不禁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的手段被她看穿了?
怎么可能?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贵客何出此言?”
“你这蚌壳着实是小的可怜,而且里面有很多已经死了,或者说,半死,这样的东珠蚌,我买回去作甚?”裳若依冷笑一声:“您这是将蚌场的垃圾卖给我三万两?你们李家的算盘打的是真好,那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林管事一听,后背惊出冷汗,她、她竟真的知道。
“怎么、怎么可能?”他尴尬地笑道:“我去瞧瞧,是不是那些下人装错了。”他不等裳若依说话,小跑着离开。
李夏夏见状,脸色涨红,她万万没想到,这些个下人竟然来阳奉阴违这一套。
“岂有此理,他竟敢糊弄我。”李夏夏对裳若依说道:“裳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你若想完全掌控李家,就要对东珠蚌的一切了如指掌。”裳若依看着她,沉声说道:“否则便是扳倒了你那庶兄,也守不住李家的产业。”
李夏夏闻言,看着裳若依的眼神更加钦佩,心中一横:“裳姐姐,若你愿意帮我,我愿意拿出李家三成家业赠与你。”
裳若依笑了笑:“我不图你们李家的家业,只要你送我一点东珠蚌就好了。”
说话间,林管事跑了回来,擦了擦头顶的汗珠:“贵客,您可真是高人,若不是您及时发现,小人今日真真是闯了大祸,那些个下人拿错了东珠蚌,装错了。”
李夏夏眼神灵力如刀,怒声说道:“还不重新弄?一万只蚌,怕是要数上几个时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瞧着你还是赶紧卸了管事职,回家养老吧!”
林管事心中不满,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点头哈腰地应和着。
裳若依在蚌场走了几圈,突然,在经过一个蚌池之时,从来没有过响动的空间,猛地震荡了一下。
她陡然停住脚步。
刚刚是她的错觉?
她专注地看着水池,突然,她发现她可以将池底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神所到之处,将东珠蚌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再集中精力看去,她发现,这池中的东珠蚌有许多里面都含着东珠,有几颗东珠极大。
“裳姐姐,你在看什么?”李夏夏看了看略有些浑浊的池水:“这也看不清啊!”
“你看不到池底?”
李夏夏摇摇头:“这池水如此浑浊,里面的东珠蚌怕是都死的差不多了吧!”
裳若依眉头微挑,难不成这是什么特殊的能力?
林管事走到跟前,见她望着这池中的东珠蚌,笑着说道:“贵客,这池水中的蚌都不怎么好,小人刚刚给您从别的池子中挑了许多,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买回去定能养活。”
裳若依笑了笑:“若我要这个池子里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管事赶忙说道:“那我吩咐下人们在这里给您挑,不过若是回去养不活,您可莫要怪罪。”
他挥了挥手,就见几个工人拿着极长的网兜走了过来。
裳若依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几颗极大的东珠,快步上前:“我刚刚瞧着打捞极为有趣,我也想试试,不知是否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是打捞对臂力要求极高,便是男子都极为吃力,您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无妨,我试一下。”她接过网兜,将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下一瞬,池底的一切都出现在眼前,她精准地将里面有极大东珠的东珠蚌打捞上来。
林管事见她捞上来的都是些黑乎乎的蚌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
他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高人,如今看来,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东珠蚌,开过几颗较为圆润的东珠都是在青色蚌壳中,这种黑乎乎的,向来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