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竟是连那刀怎么出现的都不知道,只感觉到一阵风扫过,一个银色的东西便从她耳边飞射而过,她甚至能感受到一阵冰冷的寒意。
“啊!”一声尖叫响起,只见她身后的婢女腰间的荷包被刀钉在不远处的墙上,那声尖叫正是这婢女发出来的。
“若说私相授受,我们李家怕是远远比不上你们张家啊!”
“你什么意思?”张夫人冷声说道:“你知道刚刚有多么危险?”
“不会有危险的,即便真的划破了亦或是耳朵削掉了,我也可以将它按上去。”锐利的目光透过冰冷的面具,看得张夫人背后冷汗涔涔。
“至于我刚刚话中的意思。”他挥挥手,李印便极为有眼色地将墙上的荷包拿了下来。
“想必看了荷包里面的东西,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那婢女闻言,脸色一白。
李印将荷包打开,只见那荷包中有一块儿玉佩,那玉佩已经碎成几片,李印将玉佩拼上,玉佩上的字清晰地映入众人眼中。
“这!这是!”
那玉佩上张字清晰可见,那下面还雕刻着一对鸳鸯。
在北陵,妾室们都会有这样一块儿玉佩,只是上面的字随主家的姓氏。
“这样的玉佩,想必不会是张家老爷的。”裳若依冷笑一声:“明明是张少爷的妾室,却在夫人身边伺候着,不知夫人是否知情?”她看了看那个婢女,只一眼,那婢女便明白,这是自己成为少爷妾室最好的机会。
她“噗通”一声,跪在张夫人面前:“夫人,奴婢有罪,是少爷······”
“住嘴!”张夫人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贱婢!你竟敢哄骗少爷!该当何罪?”
一句话,便将那婢女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堵住。
婢女捂着脸,泪眼婆娑地说:“夫人,是、是······”
“是什么是?滚到后面去,待回了府上,我再收拾你。”张夫人脸色铁青,刚刚还说李夏夏行为不端,如今被自己说的话狠狠打了脸。
她看着老爷子,脸上赔着歉意:“怪我没有约束好下人,竟然哄骗主子做这等事情,待回到府上,我定好好收拾她们。”她起身走到李夏夏面前,伸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笑着说道:“夏夏,你且安心,只要你嫁到我们张家,我这个做婆母的定不会亏待了你,再说,这世上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你瞧瞧我这些下人,容貌姿色哪个能赶得上你?贺儿便是把持不住也只是一时贪欢罢了,无论是谁都不能动摇了你张家的地位。”
她脸上表情真诚,但是李夏夏只觉得恶寒。
“张夫人。”裳若依将张夫人的手挪开,眼中尽是冷意:“三妻四妾?一时贪欢?你竟然觉得你儿子做的事情十分寻常,真真是可笑至极,还有,拿你身边的丫鬟仆人同我们夏夏相比,你以为你们张家是什么人户?不过是区区秀才郎,就整天白日做梦,妄想登阁拜相,你还真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当碟子菜了,这天下秀才何其之多,如若他都能成为丞相,这北陵怕是要亡国了才行。”
裳若依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张夫人脸色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你!你竟然敢这样说我儿!”
“有何不能说?”裳若依嗤笑一声:“你张家不过是一介布衣寒门,没有任何权势地位,我们李家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户,正因如此,才会衡量再三,将府中嫡女嫁与你家,结果呢?他张贺根本就是个吃喝嫖赌的下三滥,他养在外面有多少个外室,你想必再清楚不过了,在我们李家装什么书香世家?”
这些话说下来,张夫人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半天,竟一个字节都没有说出来,
“还有,你且回去府上瞧瞧,你们府上的丫鬟还有几个是完璧之身?查完了,别急着发落,先找郎中瞧瞧,别害了性命。”她话音落下,张夫人浑身颤抖,目光落在身后的婢女们身上,她们皆低头垂目,不敢言语。
她心中明了,怕是这些个下贱胚子真如她说的一样。
“张夫人,如今我们李家退亲的理由你可能接受?”裳若依拿起茶杯,浅啄一口:“若不想退亲,也不是不行,我直接去府衙请府尹大人做主就是,到时候,你儿子做过什么事,整个北陵都会知晓,日后别说商户之女,便是农户之女都不会嫁到你们张家,臭名昭着后,我倒要瞧瞧,你那宝贝儿子,还能不能登阁拜相。”
张夫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半晌,她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愤恨之色:“你们究竟想要如何?”
“我们想要的,最开始就已经同夫人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李家提出退亲,你们同意便是,自此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形如陌路。”
“那银子呢?”
“银子?什么银子?”裳若依暗笑,想必张夫人说的是给李文山的那两万两白银:“我们李家何时收过你家的银子?”
“当年,作为定亲礼,我们同李文山过了两万两银子的礼金,如今这婚事取消,那这银子也该退还给我们张家。”
果然如此。
“可有写凭据?”
“凭据?什么凭据?”
裳若依冷笑一声:“张夫人莫不是以为我们好欺负?两万两银子的礼金,竟是连个票据都未写吗?既是礼金,定然要落在明面上的。”
李文山既然将这些银子给了外室,就说明这定亲礼没有过明账:“没有凭据文书,张口就要我们返还两万两银子,张夫人莫不是在欺辱人?若是你张口要二十万两,我们是不是也要还给你们张家?”
张夫人面红耳赤,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若真如夫人所说,跟李文山过了两万两银子,那就去找他要回就是了,如今他已经离开李家另立门户。”
李家的事情,张夫人自然有所耳闻,正是知道李文山父子皆被赶出李家,她才急急忙忙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