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远认为和冯浩然酒也喝了,话也说了,事也闹了,是时候结束这场“酒”话会了:“表哥,时辰不早了,春宵苦短,素素姐还在等你,早些回去吧!”
见冯浩然还要灌自己酒,顾念远一把夺过酒坛,心中亦是烦闷无比:此次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若我能预知白天之事,傻子才会回来当背景板。
冯浩然跌跌撞撞地想要争抢,顾念远怎会如他所愿,一个闪身,便将冯浩然制服住了。
这家伙不会喝的假酒吧,怎么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老子最烦酒品不好的家伙了!
心情抑郁的顾念远不顾冯浩然的挣扎,提着他的衣襟就往外拽。
“不,我不走,我要和你拼酒,不醉不归,顾念远,白天你当着安若初的面答应我的。你现在赶我走,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我在这段感情中太卑微了,不像个男人。”
冯浩然大喊大叫,不依不饶,宛若泼妇。
别看平时冯浩然文质彬彬的,似醉非醉状态下的力气竟也不小,顾念远竟一时奈何不得。
顾念远火冒三丈,若不是看在今日是冯浩然的大喜之日的份上,早就大耳瓜子伺候上了。
见着一旁桌上早已冷透的凉茶,顾念远也不做他想,抄起茶杯便泼在冯浩然的脸上:“冯浩然,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逼迫你,既然选择了,哪怕前路艰难,就算是牙掉了,也要和着血吞下去,只因为你是男人!”
顾念远双手紧紧揪住冯浩然的衣襟,郑重其事:“还有没人会看不起你,大家只会觉得你像个真正的男人。因为天下没有几个男人会像你这样,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敢为天下先。之前老子说的都是假话,现在虽然老子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至少现在我是真不如你的。”
真的吗?
冯浩然被冰冷的茶水刺激的清醒了一些,甩了甩头,挣脱开了顾念远手掌。
“真的,你知道的,我从不说谎。”
“可你刚刚还说是骗我的!”
我……
这时顾念远真想一巴掌拍死冯浩然,什么是重点,心里没点数:“表哥,你真的很不错,是绝世好男人,好好待素素姐。我也相信,总有一天素素姐会明白她今天的选择有多明智!”
想到那个自己发誓要用一生守护的温柔女子,冯浩然心里充满了柔情。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再加上湿透衣服的刺激,冯浩然的酒劲又消了大半。
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水渍后,冯浩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谢谢表弟陪我到现在,你说的对,我是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顺便帮我跟你院子里的人说声抱歉,不该这么晚来打扰的。”
咦,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何冯浩然的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还有我的院子哪里还会有人?安若初不是早就回去了么?
难道~
一想到某种可能,顾念远就有点儿来气:“安若初,你别想跑,我早就知道你在这儿了。你再不出来,咱们以后可就做不成朋友了啊!”
“敢这么凶我,你是不是想挨揍呀!”
旁边屋檐下忽然闪过一道金光,安若初的身影由虚转实,慢慢变得清晰。她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是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
“你还有理了!”
顾念远被安若初的蛮横样子气笑了:“堂堂道宗修士,一代侠女,居然学那些无知妇人偷听别人家的闲事,这说出去了谁信啊,羞也不羞!我就奇了怪了,安姐姐,你的好奇之心是不是和你的侠义心肠一样啊?谨记侠气太盛防肠断啊!”
听出顾念远并没有真正责备自己的意思,安若初稍稍松了口气:“顾念远,这也怪不得我呀,白日里你们兄弟表面一团和气,可是私下暗藏机锋。还有喝酒什么时候不能喝?非得在这个时候?正是新婚日,洞房花烛时,谁知道冯浩然心里在想些什么啊,我真怕他在酒里下毒,让你一命呜呼,那我不就白救你了吗?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竟敢吼我!”
“你就这么无聊么,盼我点好不行吗?人心未必那么险恶的。”
顾念远是真的、真的没想到安若初会如此脑洞大开,不去写悬疑小说,实在太可惜了:
“该听的你都听了,不该听的你也听了,其实说句心里话,我其实挺同情冯浩然的,他真的挺不容易的。”
“和我不一样,他从小在读书一途上就很有天赋,姑父和姑丈对他期望也很高,要求也很严格。在我的记忆中,他的课业是非常多的,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读书,一直到很晚才能睡觉,寒暑不辍,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有时候我都在想,他知不知道自己读书究竟是为何?是为了自己,还是还是只为了不让姑父和姑母失望。”
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顾念远要是不去刻意回想,除了几件特别深刻的事,其他的根本想不起来。
怅然的回到石桌旁的顾念远又倒满了一碗酒,这酒越喝越有味,可不能浪费了。
“其实父母管太多,对孩子成长不一定好。”
安若初眨眨眼,示意顾念远仔细听,安静的夜晚除了虫鸣声,好像还能听到远远的脚步声,很轻,很柔,很缓。不过顾念远还是凭脚步声听出来人的身份:“看来除了你之外,我想也是因为姑父、姑母的缘故,冯浩然才会这么识趣的选择离开的。”
“你们这里闹出太大动静了,同我一样,这对夫妇怕你们兄弟俩闹出什么事情来,才悄悄寻觅过来的。”
安若初感受了一下两地相隔的距离,颇有些不服气道:
“这冯浩然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看到没,从你这儿到他们那里可不算太近,冯浩然竟能在第一时间内感受到他们的到来。”
“还有当时我只是呼吸稍稍加重了些,便被他感应到了方位,这根本不是一位区区八品致知境的儒家学子该有的实力。”
“我敢说,他肯定修炼过阳明洞天法。听说这是谢道韵的师傅,儒家文道境大修士王知行在自己住的阳明洞天里悟出的神通。”
“这个功法讲究心不妄动,随机应变,修炼到高境界,功法可以自己运行,洞察世间万物。”
“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区区八品境界就能感知到我的气息,诚然不负儒家代有人才出之名啊。”
安若初有点忌惮儒家的神通,同时又很不服气:“当时怪我麻痹大意了,若是我有心隐匿,他肯定发现不了的。”
嘴还挺硬啊。
不过顾念远也懒得拆穿安若初,倒是对她口中的阳明洞天法起了好奇心,若它真如安若初描述的那么神奇,那是不是说习得此法后,便不惧他人暗中窥探了?就是不知道此法外不外传,需不需要特定的体质。
顾念远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