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好肥硕的一只田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就是个头小了点,才巴掌大,都不够老和尚塞牙缝的。”
可能都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酒肉和尚,顾念远和云锦惊愕的一时说不出话。
而那个酒肉和尚或许是因为脸皮太厚的缘故,或是早已经习惯了,对于顾念远和云锦投来的诧异目光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念远肩头的云锦。
只不过这个酒肉和尚还不如不说话,这一说话是真能气死个人,顾念远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的‘田鼠’指的是什么的时候。
趴在顾念远肩头的云锦就已经挺直了身子,全身炸毛,狠狠地瞪着这个酒肉和尚,若是眼睛能喷出火,那么这个酒肉和尚早就被烧成了飞灰:“田鼠!你才是田鼠,你全家都是田鼠!姑奶奶可是九色灵狐,天生异种,怎么能和田鼠相提并论!还有我哪里肥了?”
云锦插着圆滚滚的‘细’腰,十分不忿地被人认为是只‘田鼠’,连“姑奶奶”这种自称都喊出来了。
而后知后觉的顾念远则没心没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道这个老和尚嘴也太毒了吧,专挑人痛处说。
其实在顾念远看来,云锦虽然平时嘴馋了些,贪吃了一点,但绝对称不上肥硕,用“丰腴”一词形容更为贴切。而且像云锦这样毛茸茸的小动物,不是越肥越可爱的嘛。
当然这话顾念远可不敢当云锦的面说,他早就发现云锦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非常爱美,总是把自己的皮毛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如果顾念远敢说她胖,那这一路上就别想消停了。
“还有你,笑什么笑。”
要不是这酒肉和尚浑身脏兮兮的,浑身上下没有干净处,生性爱洁的云锦生怕把自己一身皮毛弄脏,她早就扑上前去,一爪子挠花他的脸了。
没处撒气的她只好跳到顾念远的头上,把火气都撒到他身上,可让顾念远见识了什么叫伶牙俐齿:“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这么欺负我?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就知道窝里横,就知道欺负我是吧?他都要把我烤了吃,你也不知道帮帮忙的吗?”
“不至于,不至于,佛家不都讲究慈悲为怀嘛,一看这位大师就是得道高僧,怎么会轻易造杀孽呢。”
遭了池鱼之殃的顾念远连忙闭上了笑的都歪斜的嘴,怒火当头的雌性生物可是没什么道理可讲。顾念远此时不选择帮她,会被记上一辈子的,以后只要闹矛盾,都会被拿来说事的。
“对,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对于顾念远话里的反讽之意,云锦心领神会,拍爪称快,‘得道’二字咬的很重。
云锦和顾念远已经混了几日,如今两人也算得上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哪里不明白顾念远话里的意思?
表面上是恭维老和尚,实则满是反讽,你这花和尚当着众人面喝酒吃肉,早破了寺庙的戒律,算什么得道高僧。
“哦,恕老和尚眼拙,原来是只小狐狸啊,都说狐狸肉有股骚味,那确实没啥好惦记的了。不过老和尚我好奇的是,被你这小妖精骑在身下的,是你的仆人么?”
这老和尚随意看了一眼顾念远和云锦这对奇怪的组合,这嘴巴依旧毒得很,真可谓是得理不饶人,一句话就把云锦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云锦出身名门,一向很注重自己的身份,哪能跟那些不入流、只会卖弄风骚的狐狸相提并论?
不过顾念远却意识到了什么,看来这个酒肉和尚还是有点见识的,可能知道九色灵狐的来历,可偏要往云锦的痛处戳。
还没等顾念远开口,又是一口酒肉下肚的老和尚就自言自语道:“嗯~被妖精骑在身下的人该叫啥呢?哦,我想起来了,在极西之地有一种叫人妖的生物,听说他们长着人的脑袋,妖怪的身子,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所以才叫这个名。你现在这副样子,也算是妖头人身了吧,那用‘妖人’这个称呼来形容你最合适不过了。”
顾念远心里想:嘿,这和尚还真有点见识,连人妖都知道,真不愧是酒肉和尚,可比那个叫……哎,等会儿,这老和尚怎么看起来越来越眼熟了,莫非?
顾念远赶紧拦住了还要闹腾的云锦,示意她先安静下来,往前凑了凑,看到老和尚又拿起酒肉送进嘴里送,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哎呀呀,之前曾猜测女帝可能是老乡,现在却又碰到了一位熟人,这算不算是老乡见老乡啊,到时候要不要先跟他来一出两眼泪汪汪的亲情戏呢?全当排练了。
顾念远也学着老和尚一样,不拘小节地坐在地上,这会儿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奉承老和尚:“只要心中有佛,吃肉喝酒也没什么,这不就是所谓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大师可真是性情中人,比我这不信佛的人看得开多了!”
老和尚颇为意外的上下打量了顾念远几眼,微微点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错不错,你小子这话说到老和尚心坎上了,很对我胃口,一起来点儿?”
看着那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羊腿,上面还沾着口水什么的,顾念远敬谢不敏,他可没有和男人间接接吻的癖好,除非是叶南风那样的。
诶,怎么这时候会想到他呢,不会真的被他给掰弯了吧,叶南风也不行!顾念远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海,俯下身凑近老和尚,小声问道:“大师,您是道济禅师吗?”
顾念远的心脏跳动的厉害,这位老和尚若真的是历史上着名的道济禅师,那就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济公和尚唉,没想到竟然能见到活的,说出去谁信?
老和尚没说话,又撕扯了一大块羊肉在嘴里咀嚼着,就在顾念远等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之际,老和尚饮了一大口酒,这才答道:“老和尚法号见性,道济禅师是谁?为何老和尚从未听说过?莫非他也是一位得道高僧?”
一听这话,顾念远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哎呀,搞了半天是个大乌龙啊!都怪我自作多情,我就说嘛,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同一个世界的人还能穿越到同一个世界?怎么可能嘛!
这个世界如今是我的主场,只有我能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我的主场我做主,其他谁来了都不好使。
顾念远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总把事情往穿越这种不靠谱的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