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池子里的液体当然不是什么顾念远想的那样,只不过它和清凉油都一样,其中都有清凉油和樟脑的成分罢了。至于它的作用么,看顾念远龇牙咧嘴的模样就知晓了,现在顾念远只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爽,就跟炎热夏日灌了一大扎冰啤,怎一个爽字了得?赏善司的待客之道若可以点赞的话,那必须是五颗星。
不过这顾念远很快就后悔了,觉得好评给早了,因为浸泡在这翠绿色的液体里,刚开始感觉还好,可时间久了,就不是那么回事。
从一开始清凉辛辣,到后来的火热撕裂直侵入五脏六腑,再到最后的麻不不仁,毫无感觉,顾念远只觉由天堂跌入了地狱。若不是铜镜人脸用它的‘镜’品来担保,恐怕顾念远早就如刚入水的大虾,弓着尾巴蹦跶出锅了。
“这才到哪里,如果你这点疼痛都坚持不住,我趁你还是早些退出赏善司,回家随便找个人娶了吧!哦,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只要你坚持的越久,接下来的收获也就越多,所以我劝你一定要咬牙坚持。”
铜镜人脸一定是读过兵书的,否则不会把孙子兵法中的激将之法和三十六计中的欲擒故纵之计运用的这般纯熟。连狡诈如狐的顾念远都被它诓骗的怒发冲冠,壮怀激烈,哼都不哼一声,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坚挺!坚挺!再坚挺!男人就要这么硬邦邦的挺着,挺且益坚,不坠勇猛之志;男人就要有探幽索胜的欲望,道阻且长,亦要溯洄求之。”
直到顾念远眼冒金星,头晕眼花,浑身上下再也硬不起来了,他终于挺不住了。
呃,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顾念远挺不住了,而是顾念远一点也没感觉了,是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如今他的肌肤浑身上下红的就跟煮熟了的龙虾似的,按照云锦的话来说,再加点佐料,就可以出锅上桌开席了。
不就是晋个级么,怎么还要整这个仗势?
顾念远瘫倒于池中,就跟死猪样,一动不动,任人宰割:“铜镜兄,接下来还有多少步骤啊,升个级怎么就这么难呐,我正处于单纯的年纪,你可不要诓我!”
“人与镜之间还能不能有些信任了,我诓你作甚,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你已经相当于走了九里了。”
铜镜人脸正识别顾念远的状态,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哦,那也……等等,铜镜兄,麻烦你再重复一下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
顾念远觉得他一定是出现了耳鸣的状况,否则也不会把九十听成了九。
“既然你没听错,我还要费那口舌作甚?好话不说两遍,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不是浪费在这些无关小事之上,接下来抓紧时间。”
铜镜人脸收回目光,也不见如何动作,只见那如莲花状的赤炎水晶忽然闭合了,没有一丝缝隙,把顾念远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池中。
“这是个什么状况?铜镜兄,你这又是作甚?”
顾念远全身无力,使不上一丝气力,唯剩下一张嘴了。
“哦,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步骤了,所用灵液比较珍贵,而浪费是可耻的,所以我用罩子把它盖起来,免得有麻烦。”
铜镜人脸脸不红,心不跳认真的胡说八道,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铜镜人脸做痛心疾首状,怒顾念远不争,哀顾念远不幸:“唉,顾念远,你的天赋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啊,领悟能力竟这般不堪,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一点也不知道尊重长辈,真是白白浪费我的良苦用心。”
话?
顾念远彻底蒙圈了,心道:“铜镜人脸是个话痨,这才过了多久,话都说了一箩筐,可哪些话是重点!”
不过不用顾念远绞尽脑汁去想了,因为现实很快就给了顾念远答案。
跟刚才情形一样,浴壁孔洞中又流淌出如牛奶一样乳白色的灵液,而且它散发的味道也跟牛奶味相像。
一开始,浑身麻木的顾念远还没有任何感觉,可随着药力沁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刺激着每一个穴位,顾念远只感觉浑身有些淡淡的痒意。它包裹住全身之时的柔滑细腻感更是妙不可言,这让顾念远想到了夏日原野上的微凉晚风,秋日葡萄架下的静谧星空。
哦~
顾念远又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原来被折磨的浑身通红的肌肤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似乎更加、呃,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顾念远嘴角忍不住抽搐,这铜镜人脸总能给他玩出些新花样。
哎呦,越来越有感觉了!
随着顾念远被那乳白色的灵液滋养,他只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如脱胎换骨般充满着活力,也越发的敏感。
若说之前的酥痒感是流苏轻抚肌肤,那么如今就是细小电流刺激。可渐渐的,顾念远便觉不对劲了,这酥痒感渐渐变成了针扎的疼痛感。且那疼痛感愈发的强烈,一开始顾念远还可以忍受,可随着疼痛加剧,宛若遭受寸桀,蚀骨钻心。顾念远再也忍受不了了,发出宛若杀猪般的惨嚎声,就跟癞蛤蟆似的想要从池中蹦跶出来,却因为浴池上方早被阻挡的缘故,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灵液里扑腾着。惊的云锦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了铜镜之上。
“哎呀,你个小红狐,怎么跳到我头上来了,你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赶快给我下去!”
得亏是铜镜人脸没有手,否则他早就把云锦的小身板给搓圆了,扔到池中跟顾念远一起遭罪了。
“顾念远他不会有事吧,他之前被天打雷劈也没发出这样的惨嚎啊,我都被他吓着了。”
云锦并没有理会铜镜人脸的抗议,依旧盘桓在其上,看着顾念远那副惨样,她都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先圣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才哪到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