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接云涛,香雾空蒙,花海参差如梦幻,漫天垂下绿丝绦。一位身着仙裳,却赤着玉足的女子正依偎在绿萝编织而成的秋千上,这就是女帝的排面?和想象中的似乎大有不同呢!
因为女帝是背对着人的,所以看不清她的样子,但顾念远敢肯定女帝拥有着一张连造物主都要为之疯狂的容颜。
不怪顾念远文思枯竭、词穷墨尽,他不知该用何种形容美的词汇来描绘女帝的气质和倩影,他觉得恐怕就是天下才气共一石,独得八斗的曹子建穿越来了,也会发出《洛神赋》不该来形容她女帝,而是女帝来形容《洛神赋》的感慨。
顾念远想明白了女帝的用心,她在表明她在这里就够了,无需任何语言,也无需任何动作,这就是她的骄傲和自信。
此刻的顾念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匍匐在女帝的面前,双手捧起她的玉足亲吻下去。
顾念远不要命了么,竟饥渴到了这个地步?不怕女帝恼羞,一脚踹死他!
“咦,师兄,小弟弟的状态不对劲啊,他如今的状态就跟第一次进青楼找姑娘乐呵的读书人似的,明明色欲熏心,还在装模作样,做正人君子状。”
身在局外的晏溪指着顾念远的虚影:“嘿嘿,师兄,你猜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哼,你猜猜看,你猜我猜不猜!不过说来奇怪,顾念远在里面呆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激发任何一座石像里的禁制,这有些不合常理。”
魏玄成不愿理会晏溪,而是紧盯着顾念远:“道体修士的和天机师一样,都是女帝博采众长参考天下诸多修行体系,然后融入自己的神通开创出来全新体系。天机师的修行功法主要参考的是道宗和儒门一系的,道出同源,所以你们天命司承天塔里的易经阁在为你们天机师匹配或打造功法的时候,一般都会激发在蕴藏儒圣和道尊的石像里的大道法则,最多再融入女帝的一小部分神通。而道体修士的修行体系脱胎于妖族和巫族的修行体系,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万变不离其宗,所以通天塔易经阁在为他们量身匹配和打造功法的时候多参考妖族和巫族的修行功法,激发的是蕴藏在妖皇和祖巫的石像中的大道法则……”
“你说的那只是一般情况,可你别忘记了特殊情况。”
晏溪打断魏玄成的话,紧盯着顾念远的身影:“你和我的功法可不是由其他修行体系的功法演化而来的,而是正宗的女帝修行功法。”
怎么可能!
魏玄成倒吸了口气:“女帝的功法太过玄奥神秘,一般人根本无法修行,所以女帝才把自己的功法与它系功法相融合,创造出适合道体修士和天机师的修行功法。而……”
话到这里,魏玄成不再说话了,而是不敢置信道:“叶南风的功法是女帝亲传,这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他新收的手下莫非也有这样的气运?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呀!”
“有什么不可能的,在我们天机师的眼中,天下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别得意还卖乖。”
晏溪如看仇人似的瞪着魏玄成,咬牙切齿道:“他们原本都应该是我们天命司的。”
“又来,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不再提此事的嘛?”
被点醒了的魏玄成已经想通了,打着官腔道:“再者说了,我们都是在为女帝做事,计较这些作甚!”
“他们以后的成就可是不亚于你我的,我能不计较,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晏溪翻着白眼,不愿再跟魏玄成胡搅蛮缠,因为她看到顾念远那里又发生了变化。
从魔障状态里清醒过来的顾念远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就像是在水里泡过似的,他抬头看向四周,发现身处之地哪里是星空,明明就是在一间空旷的大殿中。
大殿两侧分别伫立着妖皇、祖巫、魔主、佛祖、儒圣和道尊的石像,而该有女帝的石像的地方却悬挂着一幅画,绘的是春和景明,万物复苏的景致。
画中最引人瞩目的是淙淙溪水旁的一棵柳树下绘有一名背对着众人的女子,此时的她正手把着花锄,花锄上还系有一个锦囊,这是要学黛玉葬花么!两者身上那股抑郁寂寞的气质都那么的相似。
“女帝还真是特立独行啊,这么有品的么!”
顾念远敢肯定和其他超品境强者比起来,女帝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挨个打量了大殿内的石像后,最后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女帝的画像前,想起了进阁前岑勋告诫他的那句‘心无旁骛,随性而行’的话。
于是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后,分别对着每个超品境强者的石像作了一揖,这才又回到女帝的画像前。
顾念远在画像前观摩梁良久,越来越能感受到女帝身上的孤寂绝尘,与周遭那花团锦簇,熙熙攘攘的春日景象显得格格不入。这种恍若天地同悲,日月同泣的压抑失落感让顾念远心中思绪万千,想要表达些什么,可却又感觉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唉~
幽幽叹了口气的顾念远再次看了一眼画后,还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笔墨,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吐息后,毅然决然的提笔在画上的留白处书写: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通天塔顶层。
又被晏溪压在身下的魏玄成听罢晏溪念完此诗后不再挣扎,同晏溪一样,都是看着顾念远的背影愣愣出神。
最后还是晏溪开口表功道:“怎么样,师兄,我就说他不同寻常吧,你看这诗写的多好,和女帝的画真是相得益彰呢!要不是我阻止你,你就错过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记住你可又欠我一个人情。”
“你难道不知此画的价值,那可是女帝的丹青,天底下就这一幅,你和孙道枢都没有。”
魏玄成又重新坐直了身子,对于晏溪的邀功自是不信的:“我猜你就是出于嫉妒的心理才阻止我去阻止顾念远的,好通过他的手把那画给毁了!”
“你这是财迷心窍,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
晏溪狠狠地拍着桌案:“你也不想想看,能和小叶子一样拥有大气运的人能是一般人吗?女帝会允许一般人去亵渎她?恐怕不等顾念远靠近,就会被留在画中的大道法则给震飞了!更何况,咦,师兄,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