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穿过临时医院的走廊,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
刚一踏进大门,一幅温馨的场景映入眼帘:泰登紧紧拥抱着他的妻子和孩子,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和泪水。他们的团聚仿佛是战火中的一抹宁静,让人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纷争和苦难。
这时,曼莎从一旁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这是什么情况?看你这么急匆匆的,肯定和你有关。”
我停下脚步,向她简要地说明了泰登的情况,包括他是如何成为俘虏,以及我们是如何帮助他找到了家人。
曼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帮助一个俘虏阖家团圆?你这人还怪有同情心的。”
我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带着几分复杂:“这只是为了撬开他的嘴,获得对我们有利的情报罢了。”
曼莎的眉头微微皱起:“既然如此,那么我猜你现在要去打断他们的重逢了吧。”
“猜对咯。”我正打算上前。
但曼莎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要不,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应该享受这短暂的幸福。”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每一个情报都有可能关乎我们的未来,越早知道越好,贻误不得。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温情而忽略了大局。”
曼莎叹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理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看到他们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如果他能积极配合,我相信不久他们就能真正团聚,过上平静的生活。”
说完,我迈步向前,走向泰登一家。
我走到他们面前,轻声说道:“破坏你们的团聚我很抱歉,但是,泰登,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吧。”
我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每个字都透着严肃。
泰登听后立刻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苏菈,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得先离开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显然是在努力掩饰内心的挣扎。
“不,泰登……”苏菈不肯松手,她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不要带走我的爸爸,他是好人!”一个小女孩双手张开,挡在了我与夫妻二人之间,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苏菈见后立刻将她拉到身后,然后她自己挡在了前方:“艾尔娜长官,请您不要带走泰登,我知道他之前为公爵服务,但是请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泰登想要说什么,但是他被苏菈瞪了一眼后又缩了回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
“夫人,我一直在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只要他积极的与我们配合,那么他明天就能重新与你们生活在一起了。”我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苏菈看上去很激动。
“当然是真的。”我语气一转,“不过如果他不配合我们,那么就没办法了。”
“他要配合你们什么?”苏菈疑惑地问。
“很简单,只要他把他所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就可以了。”我微笑着说,尽量让气氛显得不那么紧张,“我相信泰登先生为了早日与你们团聚肯定会积极配合的。对吧,泰登先生?”
苏菈看向泰登,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期待。然而,泰登却显得有些僵硬,他微微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无奈。很显然他内心充满着矛盾与挣扎。
“那么走吧,泰登先生。”我的声音尽量保持着温和,并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们转过身去,苏菈和孩子站在医院的门口,苏菈则静静地注视着我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和担忧。孩子紧握着她母亲的手,眼神中也充满着担忧。
这种担忧像是一片阴云笼罩在他们心头,让他们无法释怀。苏菈害怕泰登真的为了公爵誓死保守秘密。孩子并不明白这一切的原因,只知道她的父亲再一次离开了。
我静静地监督着泰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审讯室。这里的气氛与医院的温暖截然不同,墙壁上的烛光投射出冷冽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沉默。
泰登再一次坐到了审讯桌前,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被镣铐限制自由。他的双手平放在桌面上,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显露出内心的焦虑。
荣耀没有给泰登带来优质的生活,反而将他卷入了战争的旋涡。现在,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只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远离这些纷争和危险。
我与泰登面对面地坐着,目光直视着他:“说吧,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你的妻子要早点回去的。”
等了一会儿,泰登没有开口,他的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寻找逃避的出口。
我敲了敲桌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对你的家人动手吧。”
我有些不耐烦了,时间紧迫,我需要他口中的信息,而不是无休止的沉默。如果他执意如此,那么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
“你倒是问问题啊!”泰登突然爆发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着急和委屈。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被误解的怒火。
为了缓解尴尬,我轻咳了几声,试图调整审讯室里紧张的气氛。我站起身来,踱步到泰登的对面,然后拿出了那把缴获的燧发枪,放在了我们之间的桌子上。
“这枪是哪来的?”我问,手指轻轻敲击着枪身。
泰登看了一眼那把枪,叹了口气:“公爵派人去大炎买的,一路上都是海盗,运回来可不容易。”
“装备规模有多大?装备时间是多久?”我追问,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一共只有五十支,装备了不到一个星期,铳手全部在先锋部队。”泰登说。
“才一个星期?而且这火枪的质量很差,公爵是怎么敢把铳手放到先锋部队的?”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泰登苦笑了一下:“公爵军里的人都不了解这玩意,只是打算让他们来实战试试,反正挑选的铳手都是一些精锐士兵,实在不行可以直接拔刀冲上去砍。”
“公爵手下人才济济,但是却找不出一个懂火枪的?”我摇了摇头,感到不可思议。
这种对新武器的轻视和无知,可能会导致战场上的重大失误。
泰登耸了耸肩:“火枪在这边并不流行,大家都习惯用剑和弓箭。而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炎那边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他们的政局动荡,武器质量下降,我们能买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说说公爵军现在的兵力吧。” 我直截了当地提问,试图从泰登口中获取更多关键的军事情报。
泰登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公爵军原本有四万人,但是来自维利亚各地的贵族们在皇帝陛下的号召下又拼拼凑凑出了五千人支援公爵,所以现在有四万五千人。”
“四万五千人……”我重复着这个数字,心中快速计算着可能的战术布局和应对策略。
“现在已经就位了多少?”我继续追问,试图了解敌军的部署情况。
“在我出发之前已经有一万一千人渡过了伊利亚河,在南城区扎营,北城区也已经集结了一万两千人等待渡河。最迟到四月初剩余的人就能全部集结并渡河。”泰登说。
“对了,东部的贵族们派兵在霍森地区集结了,他们会从东边进攻,大约两千人。”泰登补充道。
“四万七千人……”我低语道,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一丝沉重。
“你们真的能赢吗?要不你们还是赶紧投降吧。”泰登对我们表示怀疑,但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对我们的同情。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我回答得冷淡,“说说你们这次的任务吧。”
“我们的任务是侦查并且尽可能地往前推进,建立一个前进据点。”泰登说。
我又问了泰登很多问题,详细地了解了公爵的部队的装备、训练情况。
随后,我让他在供词上签了名字,这是他配合我们的证据,也是他能够回家的保证。
按照约定,我让人带泰登回家,他的身影在审讯室的门口消失,留下我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深思。
我立刻将泰登提供的情报整理成详细的报告,并送到了罗尔夫的面前。随后,我召集了所有高级指挥官,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室内,紧张的气氛几乎可以触摸得到。罗尔夫仔细阅读着报告,眉头紧锁:“四月初集结完毕?也就是说四月初就会发起进攻。”
“不,应该是很快就会发起进攻。”我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迫感,“卡拉德地区是一片密林,四万多人的大军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展开,四万人一起行军没有任何意义。公爵比我们谁都清楚这一点,据我所知,这渡河的一万人是整个卡拉德地区的精锐,所以他肯定会带领着已经集结的一万多人率先进军卡拉德城。而后续的部队会作为攻城时的援军加入战斗。”
“那么我们要不要集中所有兵力,将公爵的精锐在半路吃掉?”罗尔夫提出了一个直接而大胆的计划。
“既然是精锐,那么说明不可能被轻轻松松地打败,如果拖延到他们的援军陆续赶来,那么我们就会陷入劣势。”梅尔伦冷静地分析道。
“如果能攻下卡拉德城,那么对我们的士气打击将会是巨大的。因此,公爵的首要目标肯定是卡拉德城。这一点毋庸置疑。”艾丽卡说。
“难道我们要和公爵在卡拉德城打决战?这样的话我们会陷入绝对的兵力劣势。”罗尔夫担忧地说。
“我们可以放公爵过来,利用卡拉德城牵制住公爵军,然后派兵截击他们后续的军队,不断消耗他们。”我说。
我的计划是利用地形和策略来弥补兵力上的不足。
“那么我们要派多少人留守卡拉德城?”
“六千人。如果公爵想要快速推进到卡拉德城下的话,那么肯定不会携带大型攻城器械。外城区现在仍然是废墟,没有防守的意义。只要我们用魔法修复中城区的城墙并且加固,那么我们能够坚守很久。”我说。
会议室内,紧张的气氛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明尼克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我看内城区有一座魔法塔的结构保存地很完整,有没有修复并且利用的可能?”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梅尔伦,他在魔法上的造诣我们有目共睹,对此类问题最有发言权。
梅尔伦沉思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那座塔内的关键魔法节点都被破坏了,修复它要用很多的特殊材料。”
“当我没说。” 明尼克摆了摆手,显得有些失望,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继续参与讨论。
“如果公爵放弃围城选择了救援友军呢?”莉希德拉提问。
这个问题引起了一阵沉默,显然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可能性。
“卡拉德城由我来留守,”我坚定地说,“公爵肯定知道了黛莲娜被杀的消息,他肯定会为他的妻子报仇,只要我在城内,他就不会轻易放弃围城。”
罗尔夫点认同我的观点:“那么所有的重炮都留在城内守城,这样应该也能减轻防守的压力。”
至于东边那来打酱油的两千人,我们派了一个在之前一系列战役中,表现地还不错的小将带着一千人去阻击。
这个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我们相信这位小将能够很好地完成任务。
商讨完毕,我们立刻开始执行计划。指挥官们迅速离开会议室,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开始调动兵力,准备物资,检查防御工事。士兵们也忙碌起来,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