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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原来那间静室里,方雨和颜如意静静地品着茶。

经过一开始的客套后,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话。

方雨能看出来,颜如意神情显得很憔悴,估计这段日子她过得不太好。

当然,方雨也明白,这是颜如意故意没有掩饰自己的状态,以此来表明她此刻的心境。

毕竟身为女子,一般都不愿意把自己狼狈的样子展示给外人看,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就说明她已经绝望,什么都不在乎了,这便是她此刻所展现出的态度。

颜如意拿出两枚储物戒指放在茶几上,说道:

“方长……方雨,这是虎圣留给你们的东西,说是补偿你们。”

“为什么?”方雨诧异地问道。

他心里不禁联想到,难道这是要用东西来买断黄金虎的归属?

就像他以前听说过的,有些农家夫妇收养的孩子,后来亲生父母派人来抢走,丢下几两银子当作“断亲补偿”,还警告不许去探望。

他心想难道自己今天也遇上这种事了?就是不知道虎圣能拿出多少“银子”来补偿。

颜如意接着说:“虎圣因为被青山老道和蛮拳拦住,和他们打了一场,没打赢,所以没办法去走廊那边帮你们对抗天劫……”

这件事虎圣已经和颜如意说清楚了,并且让她代为转达歉意。

颜如意便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颜如意又说:“原本我是想等着白龙他们出关了再当面转交,现在估计没这个机会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分,我也没办法当公证人了。

我已经派人通知李家,相信过两天他们就会过来接你回去,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后事遗言似的。

再看颜如意那神情恍惚迷离,还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估计她真的是走到绝路了。

此时,如果方雨开口询问关心她,那就意味着有商量的余地;要是岔开话题,那就等于是要袖手旁观了。

方雨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沉默着。

颜如意的眼神深处从一开始的期盼,变成了失落,接着又隐隐透出愤怒,最后转为自嘲。

她正要站起身离开,却忽然听到方雨开口说道:

“两条路你可以走。”

颜如意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然后快速剧烈地跳动起来,这是思绪转变太快,导致思维一时失控的表现。

不过她反应也很快,立刻压下其他情绪,赶忙问道:

“哪两条路?”

“一个是做我的女人,一个是做我的灵宠。”

做方雨的女人这条路,在来之前颜如意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只是她没想到方雨还给出了做灵宠这样一个建议。

要知道,人和妖是有很大区别的,各自都有其特性,所以才有“灵宠”“兽宠”“妖宠”“人宠”“战宠”等等不同的说法。

双方一旦认主,另一方就会失去独立性,被规则默认为是同一核心,算作一个生命。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认主的一方装入宠物袋,外人很难发现。

方雨要是采用这个办法,确实有一定机会能把颜如意带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出来,并且解除宠物关系。

过很久之后,颜如意也能靠着时间慢慢找回自己的生命独立性。

这样做既能保住清白之身,又能获得安全。

但是之后呢?

难道要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地活着吗?

这世上各种秘法那么多,真的就能躲得过去吗?

颜如意不禁问道: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宁肯把我收为宠物,也不愿碰我?”

“那倒不是,我是不想你有一天后悔,把今天当成是无路可走才做的选择,把我当成你生命中的污点,觉得我的任何付出都是对你的赎罪,而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方雨解释道。

“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颜如意又问。

“因为我见过那么一个地方,在那里富人三妻四妾七十二侍女,官员和书院院长这些权势者,他们的女人多得用不完。

而贫民老百姓中的男人娶一个妻子就要倾家荡产,可那些女人过来之后好吃懒做,只懂得花钱。

等男人实在没钱了,她们就会离开,去选择下一个男人。

她们就像虫潮过境一样,搞得整个区域的人都出现没饭吃的窘境,所以我对女人就产生了不信任。”方雨说的是神州的大明朝,立国一百五十年,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而且那里的女人们还有九大门派四大世家的侠女们支持,要是丈夫敢困住妻子不让离开,女侠就能杀掉丈夫,财产归妻子。

所以,神州那边已经开始崩溃,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哪些人会遭殃。

颜如意是玩权术统治的熟手,她能想象出方雨所说的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状况。

“你口中的那个地区,或者说国家,如果没有外力干预的话,撑不了多久。

权贵们为了养活更多的子嗣和女人,肯定会大力剥夺生存资源。

他们的子嗣成长起来之后,也是有样学样,可天下哪有那么多人口供他们掠夺呀,他们能做的就是杀鸡取卵,最后导致官逼民反。”颜如意分析道。

“对,已经快要反了,但是女人的那种思想毒瘤,到现在还让我心有余悸。”方雨点头说道。

颜如意笑了:“这说明你,真的在乎女人的看法。

不然以你的本事,去到那里肯定是权贵,女人多得用不完。

只要你不在意女人的想法,只管索取,不管后果,其实也没什么烦恼。

那样一个没有廉耻的地方,作为拥有权力的你,肯定很快乐。”

“如果那样,和野兽有什么区别。”方雨说道。

“世间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颜如意回应道。

“那是对外,对内都是如此的做法,注定会被淘汰灭绝。”方雨坚持自己的观点。

颜如意愣了一下,发觉方雨说得挺对,而且觉得他这种想法挺天真可爱的,就像一个好玩的小弟弟。

在修仙界,考虑整体生存这种事,那是最顶尖大佬们才会操心的,作为中下层的修仙者,活下去才是最大的贡献,免得像古代某个奇怪的人一样,整日担心天会塌下来,被人嘲笑是杞人忧天。

不过不管怎样,颜如意觉得跟在方雨这样的人身边,做他的女人,总好过那些兽性大于灵性的家伙。

颜如意笑道:“你说的是,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

这一笑,如同百花盛开,颜如意仿佛从一个倔强的小野花一下子变成了盛开的玫瑰,十分夺人心魄。

方雨身体一下子僵硬了,反而有些窘迫。

他深呼吸一口气,也笑道:“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怎么选择?”

“我……”颜如意面对方雨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做我的女人,怎么样?”方雨伸出手邀请道。

他也确实不能让颜如意放下一切尊严,主动说出那种话来。

双方心里明白就行,以后要是有谁背叛,也不在乎这一点理由和借口了。

颜如意既然已经决定,也就不再扭扭捏捏,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她也不想真的把自己变成一个羞答答的小妹妹。

她笑容灿烂,用眼神回应了方雨的询问,然后把手放在了方雨的手上。

四目相对,两人都露出惊喜中带着羞涩的神情,都觉得对方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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