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丽娟已能行走自如,精神面貌如同春节前那样。虽然因病情不能分泌乳汁,但她还是经常尝试喂养儿子,认真体验做母亲的幸福。
曾成坤已计划好,如果邵丽娟一年后病情持续好转,他将携妻儿去省城,再陪伴邵丽娟完成两年学业;琴琴的想法是大学毕业就去苏南,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姐姐能快点康复;萌萌今后是回广告公司和冯涛在一起;燕子说有可能留在省城帮姑姑,不想回订餐厨房,她很害怕见到赵明;肖宏伟决定只要曾成坤回了苏南,他马上去省城帮姑姑。
增援苏南的几人,可以说是凯旋而归。为感谢他们及时阻止不良事态的恶化,杜绝损失产生和对管理阶层成功实施了一次根本性调整,集团给予他们每人奖励二十万。
回来的孔思雨平静许多,不再经常性为难曾明,只有在绝佳时机出现时拥抱他亲吻。曾明是不会拒绝的,也不敢拒绝,因为她的优秀与重要分量过大。虽然这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可她不愿放弃沿途风景。每天看到所爱的男人幸福快乐,自己同样是幸福快乐。他是爱她的,非常的爱,对这点孔思雨是绝对的自信。虽没有期盼的那份爱出现,但真爱是凸显存在,这难道还不够吗?
曾明从不敢过问孔思雨的感情之事,害怕适得其反,更怕惹火上身。她就是自己的女儿辈,破坏她的未来无疑是极大的犯罪,他只能期盼时间早点给她带来一次正确的转变机遇。生活中很多问题说起来都简单,如果被自己遇到,那就复杂化了。
邵丽娟再次出院,现在是定期去医院做保守治疗,每两月做一次放化疗。她听从了医生建议理了光头,像个可爱的小和尚。在老爷子一再要求下,她答应十月回乡下。她重新开始了撒娇,比以前更娇了,娇得几乎离不开曾明、妈妈、赵春苗、程晓曼和曾成坤的怀抱。小奶奶宋碧莹若是正常下班回家,同样逃不过她的一番纠缠。
顺顺楠楠很理解这个特殊大嫂和姐姐,从不和她争抢爸爸妈妈,两兄妹总爱看着她的光头发愣,常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星期六下午,曾明、孔思雨和姜伶俐应电话要求下班直接回家。进屋大吃一惊,餐厅两个大餐桌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有大龙虾、海蟹和鲍鱼。四兄弟四家人、腾飞和汪阑珊、龚海琦和冯涛都来了,熊子吟和冯学文在厨房忙活最后两道菜。琴琴跳进爸爸怀里告之,这是大家整个下午的杰作,仅仅去海鲜店、超市和菜场买菜就花费了两小时。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搞得这么丰盛?”孔思雨和姜伶俐问。
龚海琦喜滋滋回答:“今天是两个哥哥的大喜日子,他们的指导丛书出版了。学文得了45万稿费,子吟得了30万,两人待会还要发红包。”
有人发红包,自然是家里最开心的事情。
赵春苗和程晓曼赶回家,告诉大家黄娟来不了,她担心店里人手不够。随后大声问大伙想喝什么酒?忙完的冯学文戏谑道:“当然是拉菲咯!藏那么多好东西馋死我了。大中华和黄鹤楼我各拿两盒,我是担心放霉了太可惜。曾明,你什么时候还喝上拉菲了?品味不错嘛!”
“他哪会喝红酒,这都是收缴的战利品,高档香烟也是。”赵春苗笑看一眼腾飞解释,腾飞难堪得马上低下头。
冯学文来了兴趣,说:“战利品?那么多?我今天下午可是立了大功啊,待会走时应该奖给我一瓶拉菲。”
冯燕随手打了冯学文一掌,佯怒道:“手又痒了是不?”
“姐,我不光是手痒,眼也痒、头也痒、心更痒了。曾明,要不我多发你红包,你还是给我一个袋子好。”哈哈哈,大家被逗乐了。
无论是曾成坤还是刘清媛,都没为这次舅舅的表现而心生反感,曾成坤还主动起身,帮他找出一个结实漂亮的手提袋。
冯学文没有客气,接过手提袋就去矮柜处快速将拆破的一条中华、黄鹤楼、一瓶拉菲和两瓶郎酒正好装满。见他提袋子走来,顺顺抱住他的大腿嚷嚷:“舅舅,我还要大瓜瓜。”
“哈哈哈。这好办,明天舅舅带四个大瓜瓜来好不好?”冯学文放下袋子,高高举起了顺顺。“你今天最乖!舅舅第一个给你红包。”
说完就掏出红包给了顺顺,小家伙拿着红包跑向妈妈,在妈妈怀里将红包上交。
餐厅即刻热闹了,楠楠见哥哥有了红包大哭大闹,邵丽娟也吵着要。冯学文和熊子吟急忙快速给大家用手机发,每人各发一千,冯学文给曾明发了五千。刘嫂和汤姐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个家,每年拿工资和红包少说有五万以上,平常送的物品就更不用说了。
没想到邵丽娟在席间又出现犯犟,非闹着要喝红酒,一向睿智的宋碧莹抱着她深感为难,沈婷急得只差点哭了。一家人忧急的看向曾明,指望他能想出好办法来制止。
“娟娟,你不要闹了好不?自己去对儿子讲妈妈想喝红酒了,喝完红酒就告别。妈妈只在乎一时痛快,不在乎当妈妈的责任,也不在乎全家人一生的痛苦。”
爸爸的话惊醒了女儿,她并不是一定要喝红酒,只是撒错了娇。她突然十分恨自己,恨附在身体上的病魔,恨自己忘乎所以伤害了一大家人,破坏了欢乐气氛。她开始流泪,觉得非常对不起大家。
见女儿委屈伤心流泪,曾明急了,赶忙过去从宋碧莹怀里接过她。“娟娟乖啊,别哭。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选错了饮料。来,用你的果汁和爸爸碰一下,让我们提前庆贺你彻底痊愈康复。”
沉闷的气氛陡然出现,很快又一闪而过。与爸爸喝了一口果汁,邵丽娟恢复了正常撒娇靠在爸爸肩上,放心的曾明刹那间来了新灵感。
“娟娟,饭后爸爸就帮你在院里的桂花树下埋一瓶红酒,等你彻底康复那天,再挖出来庆祝好不好?”
“不,要埋两瓶,到时我要一醉方休。”娟娟升级了要求,可爱的光头提醒曾明给她戴上了帽子。
“行,我们就好事成双。”曾明爽快答应,好在拉菲还有两瓶。
埋酒仪式颇为庄重,围绕确定好的桂花树摆好一个大大的心型蜡烛圈,点燃后才开始破土挖坑。小心放好酒、填好土、盖好草皮,曾明仿佛看到又多了一份希望在萌生,这是埋下的酒吗?应该是种下了一个崭新的希望。
曾明抬头看向中秋的圆月,默默祈愿: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这晚,娟娟戴着晓曼姨送给她的大波卷金发,像个欢快的小公主在曾明和赵春苗中间玩闹,最后在赵春苗的怀中睡去。曾明早就困了,很快进入梦乡,似真似梦的又见到了冯兰。还是一袭白色长裙,长发飘逸、面若桃花,怀抱着依然是那位漂亮的女孩。小女孩对他甜甜的笑,仿佛那张照片变成了影像。
“曾明,女儿病了,我刚给她喂了药,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呀。”
冯兰露出娇媚的微笑叮嘱,声音忽近忽远、恍惚不定。曾明欲想看清她、走近她,她的身影却愈发模糊,再如同晨雾缓缓淡化消失。曾明即刻被惊醒,发现邵丽娟已睡在他的怀里,想起梦中情节,他再次迷惑了。他愿意为女儿的痊愈保持这种迷信,至少是保留一个奇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