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两人推让了一番,秦月拗不过她,诚惶诚恐地坐在了主位。
沈盈她倒是没想这么多,不就是一个位置吗?她住在主人家,洺州刺史理应坐主位。
更何况她若坐主位了,那谢谏言就不能与她挨在一起了,他又得不乐意了。
这一来一去,她和谢谏言二人同坐在了右侧椅子上,沈盈开门见山问,“刺史大人快与我们说说这西陵国的近况”
“我担不起这声大人”秦月摆摆手,又继续开口道,“想必大人有所不知,这西陵国近来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西陵早有攻打燕朝之计,碍于之前势力弱小只得先按奈住”
“可时至今日,西陵不断吞并领地。周边小国也皆归顺于西陵,势力已今非昔比,野心也逐渐膨胀,已不再愿只做个简单的小国君主了,由此也便盯上了燕朝”
“沈丞相也应该知道我们燕朝近年由于疫病以及水灾旱涝国力大不如之前”
“这个知道”沈盈点了点头,她当时就知道此事带来的影响有多大。
秦月又继续道,“不仅如此,近些年燕朝国库也日渐空虚,军营之事也多有懈怠,地方潘镇割据剧烈,边境还日有流民暴动,若此事对上了国力强盛的西陵,燕朝的胜算仅有四成”
才区区四成?
沈盈心里有点不安,明明书里记载燕朝国力强盛不衰,一直压制着边境各国以及地方。
西陵这个国家在书中连提都不曾被提起过,怎么如今不仅国力强盛了,而且竟还有攻打燕朝并取而代之的想法。
这完完全全与书中的设定不一样,不,应该说的,自打她来到这书中后有一些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引起的蝴蝶效应不知对于这个书中的世界是好还是坏。
沈盈想了想,开囗道“那如今燕朝派我来与之谈判,商议战事,西陵可愿前来一议?”
“这……”秦月也拿不定主意,那位三殿下只说若沈丞相来了让她通知他,别的什么也没吩咐,她只好含糊道,“许是愿意的吧”
“不过……”
秦月话锋一转,“沈丞相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两国交战可不是使者前来商议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
沈盈低声道,泄气似的靠在了椅背上,她什么也不能阻止,只能尽力而为。
秦月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也不愿西陵与燕朝交战,毕竟不管如何只要打战便会有伤亡。
但在这乱世之中,她能做的只有独善其身了。
谢谏言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什么反应,这些情况他早已料到了。
他掀开漂亮的眸子瞥了一眼主位上的刺史,神色晦暗不明。
随即他看向皱着一张小脸的少女,敛下眸中的幽暗,捏了下她的脸,见她看向自己,他收回了手,“妻主,你能在这种关头来此已经是很厉害了,尽力而为就好”
“既然两国必定会有一战,那无论是派谁人来都只能做无用之功”
谢谏言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所以,不要责怪自己,不要妄自菲薄,好吗?”
“我知道”
沈盈又道了句,可真面临这种情况,她难免惴惴不安。
“不要想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谢谏言拉起她径直走了出去,这里气氛压抑肃穆只会带给她不好的感觉,不如出来散散心。
秦月见此悠悠叹了口气,准备去通知那位三殿下去。
……
西陵白此时正和刘氏秘密商讨完事情,他刚送别了刘氏。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应声合上。
待确定人离开之后,他倏地将桌上精心摆放的糕点和茶盏一股脑摔在了地上。
什么祖母?
不还是想要利用他?
人人想要权力,可他又忌讳利用。
西陵白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地上的狼藉处,嘲讽一笑。
哪有什么亲情?明知他一步步登上相位是何等不易,却还是想要一点点篡夺他的权力,看来他这个祖母野心可是不小。
他虽为她的外孙,可终究还是比不过她们刘氏家族的利益。
所谓亲情,不过如此!
想起之前他还真心实意地依恋过她,便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他不过一个让她们刘氏一族强盛起来的棋子罢了。
不过,西陵白眼神幽暗,他这颗棋子,可不会乖乖听话的。
待他夺得那至高无上的帝位后,第一件事是除尽西陵皇室之人,以绝后患。
而这第二件事便是拿刘氏一族开刀。
他抬眸隔着门板看向早已不见踪影的刘氏,眸光沉沉,眼底的冷意愈发森然。
她便等着瞧好了。
“叩叩叩”门被人从外敲响。
西陵白霎时收敛了神色,警惕道,“谁?”
门外的古达忙道,“殿下,是古达”
“方才秦刺史派人传来消息,沈小姐已下榻于刺史府上,如今沈小姐出府了,特此来通报一声”
西陵白面上划过了一次欣喜之色,没成想她竟那么快便到达了洺州。
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古达应声离去,而西陵白则是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好久没见到她了,他要以最好的姿态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