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酷夏,苏北天气越来越热,密如蛛网的河道水位已经明显下降,但位于野老郭村的荒田水系依然波光荡漾,植被茂密,珍禽苇藏,部分沼泽湿地已经开始围起来被开发成养殖业。
赵希希开着车沿着村道行驶,远远看着那一大片荒田景色赞不绝口,称为鸟类天堂,生态美景。
“这里既然这么好,你要么就在这里别走了。”蒋小宝开玩笑的说。自己家门口看腻的风景在外地人眼里就是千里迢迢坐飞机过来看的美景。
陈明志故意大声说:“蒋小宝,我可以理解成这求婚么?哈哈哈,你也要有点仪式感。”
“表弟,你大胆一点大声对赵希希说出来?”宋一金搂过蒋小宝,把他的头扭向赵希希要他说出来。
“别闹,开着车呢?”赵希希说。
这个时候,野老郭庄上也没什么人,五一放假回来时人倒是不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看不到人了,村里的商店和卖肉的店门都没有开。
四人下车,车外虽然热,但是有风吹感觉比闷在车里要好很多。
“我一路上都快被你们三个人的酒味熏死了,衣服上都沾着你们的酒味儿,叫你们不要喝酒的,喝酒喝多了瞎耽误事儿。”赵希希埋怨的说。
“表弟,你看看,能管男人喝酒的都是心疼男人的好婆娘,嘴上骂着心里疼着呢。”宋一金摆着一副过来人的架子对蒋小宝说。
哈哈哈,一阵哄笑,只剩下蒋小宝和赵希希两个人尴尬的不知所措,这话姐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陈明志摸摸宋一金的裤袋,拿出烟三个男人一人一支,点上,惬意的很。
这时宋一金手机响了,宋一金打开免提,是堂弟宋一易打来的。
“哥,我是小易,你在那儿潇洒呢,什么时候能回南京呢?”堂弟问。
“在野老郭玩,喝多了,跟朋友在一起有点事儿。”宋一金说。
电话里堂弟说:“哥,你发我的竹笔筒图片,已经联系好拍卖公司了,但是昨天雨花台区有位北京的书法家很感兴趣,能接受三万八千的初步评估价,他想先看看东西,你看这事要怎么弄?”
“小易,你等等,过个五分钟再打给你。”宋一金说完,就问蒋小宝。
但是蒋小宝已经笑了合不拢嘴了,一边的陈明志却拉着他闹着要分钱,赵希希用相当崇拜的眼神看着宋一金。
“做大生意还得是大表哥啊!这土不啦叽,扔家里几十年吃灰的东西能卖几万块钱,我妈妈知道开心死了。”蒋小宝说。
宋一金说,“这东西值钱着呢,有名人签的更值钱,如果上拍卖会应该不止这些,就看有没有竞拍了。”
“直接卖掉还是上拍卖会?”宋一金要蒋小宝决定。
“争取它最大的价值,给我多分点,哈哈哈。”陈明志满眼都是钱。
“这是人家蒋小宝的私产好吧,卖多少钱也是蒋小宝的,你别净想好事。”宋一金说。
赵希希说:“蒋小宝,我觉得你还是出售好了,见好就收吧。”
蒋小宝看了看宋一金说:“这个我听大表哥的,他有眼力有经验,由他决定。”
“哈哈哈,好吧,那就出手吧,先抓住眼前利益。”于是宋一金打电话给堂弟,一一进行了安排。
“我们现在回根据地,先回去把东西收好打包好,约顺丰快递过来取一下。顺丰再找找他家还有没有宝贝了,再找值钱的宝贝卖了我要分一半。”说着宋一金自己都财迷似的笑起来了。
南京那边次日就收到了东西,当天就完成了交易,一分不小全转到蒋小宝的账户里,当然宋一金公司也赚了一笔佣金,这个也跟蒋小宝交待了明明白白,蒋小宝也自是服服气气的,蒋小宝的父亲对姨侄子的本事也是赞不绝口,后来还特地提了不少东西到姐姐门上道谢。这是后来,这里就不多说了。
这边宋一金忙好之后,蒋小宝和赵希希去厨房煮下午茶去了,等到陈明志叫宋一金出来喝茶时,随知宋一金已经床上呼呼大睡起来。陈明志也不忍叫醒他,三个人于是在院子里聊聊天,过了半个时候见宋一金还没有醒,陈明志就回自己家看看,让婆娘做晚饭,晚上请大家到他家去吃。
宋一金这下午觉一睡就到天黑了,直到陈明志过来请大家去晚饭时才醒,敢情是中午在渔民大哥家喝的酒有点上头。
本来在陈明志家里吃晚饭时,陈明志的婆娘把他平时吃喜酒顺回来的一瓶天之蓝拿出招待,宋一金连忙拦住不让开瓶,说中午喝过了,头还晕着,晚上就不喝了。
可蒋小宝不干了,装着酒瘾很大的样子要陈明志开了喝了,被赵希希打了两拳才不闹,但是还没放过他,说要等吃好晚饭带回家明天喝。
陈明志被他气死了,又没法骂他。晚饭后,宋一金给陈明志的孩子一人一个红包,人情世故做得堪称典范。
第二天一早,陈明志就在家里把早饭做好送过来,宋一金直夸陈明志原来也是心细的人,里里外外都安排了妥妥贴贴的。
“本来昨天我们要去拜访二爷的,谁知中午一高兴酒就喝多了,耽误了一天时间。”宋一金抱歉的跟大家说。
赵希希说:“没关系的,男人么,喝个半醉的样子也蛮可爱了,喝醉了就不好了,我小时候看到邻居家的男人喝醉了抓住女人的头发打,现在心里还有阴影。你看那个渔民大哥喝醉了哭的多伤心。”
“嗯嗯,少喝点怡怡情。”蒋小宝连忙附和说道。
吃完早饭,四个人就跟着蒋小宝直奔北头二爷家。但是蒋小宝对于二爷是道武中人的事没有跟他们三个人提过,因为他答应过要保密,另外一个他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种超出人类理解的力量,而蒋小宝对宋一金的另外一个隐世身份也自然不知。
果然如蒋小宝先前所言,二爷在家睡觉。虽说是早晨,但太阳也有一丈高了,敲门门不开,仔细听里面也没有声音。
“二爷爷,二爷爷,我是小宝,你在家吗?”蒋小宝又朝里喊道。
“别喊了,家里没人,都多少天了,没见过这门开过。”邻居听到声音好奇地出来说。
“不会没人的,你看门是反锁的。”陈明志说。
“这样,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喊我大伯伯来,他跟二爷关系好。”蒋小宝想起自己的大伯伯。
“哈哈哈,小宝啊,你这小子,门都被你敲坏了,扰了我的清梦,还要叫你大伯伯来,他来了我就给你开心了是吧。”门里传来声音,果然二爷听到要去叫大伯伯就出来了。
蒋小宝到底还是小孩子,他知道用小孩子的方式去哄老人的开心。等到门一开,他就嗲嗲的连叫几声“二爷”,还真是把二爷给叫开心了,连赵希希听了都不相信这是蒋小宝的声音。
但是当门一开时,二爷看到蒋小宝后面站着的宋一金时,脸上表情突然吃惊起来,两眉上扬,嘴里似乎有话张之欲出,不过随即又平静下来。
二爷到底是高人,他看到了宋一金头上的紫色半圆光晕,即使在白天也能看见,所以非常吃惊于宋一金的来头。而宋一金只是门生,尚没有到那境地,所以看不到二爷头上的光晕。
宋一金此时并不知道,二爷就是太爷爷的师弟元龟真人。
宋一金踏入院门的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满院密密麻麻乌龟们。这些乌龟或大或小,大者犹如磨盘般庞大,小者却也足有手掌般大小;它们或静卧于地,或缓慢爬行,仿佛一个个神秘而古老的生物族群。
宋一金心中暗自嘀咕:“这到底是些什么品种的乌龟呢?看起来既像草龟,又似乎有所不同……”他不禁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其中一只较大的乌龟来。只见它那坚硬的甲壳上布满了奇特的纹路,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其头部略显尖锐,眼睛灵动而深邃,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样子,置身于这个神奇的乌龟世界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而有趣。
赵希希刚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好在是乌龟,如果是一院子的蛇那就不敢想象了,只好拉住蒋小宝的衣服硬着头皮走进去。
“二爷爷喜欢养乌龟啊。”赵希希算是跟二爷打过招呼。
“二爷爷好,我是明志,南头陈家。”陈明志也向二爷问好,他也感到稀奇,他从打就生活在这个庄上,从来也不知道这老头家养这么多的乌龟,只是听说脾气古怪,不分白天黑夜的睡大觉,其他并没有不好的习惯。
二爷把四人让进屋里,屋子不大,但却没有乌龟。
二爷似乎看出大家的疑惑,说:“它们不进来的,只呆在院子里,冬天会爬进南边的屋子里。人老了,也没啥爱好,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细心种花养草,就养了些乌龟,早年是在荒田里捡的,一养就几十年,越来越多,每个月的养老金都不够给它们吃了。”
“小宝啊,怎么今天想起老头子我啦?”二爷直截了当地问道,并没有拐弯抹角。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蒋小宝不禁感到有些紧张,他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啊,二爷爷,我们不该这么冒失地前来打扰您休息。”
二爷皱起眉头,似乎对蒋小宝的道歉并不太满意。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说吧,小宝,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蒋小宝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解释道:“二爷爷,这些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家的亲戚。这几天大家聚在一起玩耍,无意间提到了一些往事,所以今天特地来拜访您,就是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二爷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惹恼了这位武道高人,辈。
说完之后,蒋小宝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二爷的回应。
“哈哈哈,别紧张,小宝,没事,你慢慢说说看,是什么事情。”二爷笑着说,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放心了。二爷担心的是蒋小宝是不是跟这些朋友已经说出那天的秘密了,现在手机网络十分发达,如果说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不管人们信还是不信,都可能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他放心的是看来蒋小宝问的并不是这些秘密。
“二爷爷,是这样的,我们前几天去县图书馆的时候,无意中在图书馆的展柜里看到一本书籍,上面写着渭水河西老歪嘴,有耕田十亩余,土夯如糯,人畜不近,近之者晕,相传有......再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纸破损了。我们就很好奇,这上面写的渭水河西老歪嘴是什么意思?”蒋小宝慢慢说道。
当二爷听到蒋小宝提到老歪嘴时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没有作声。等到蒋小宝说完了,他说:“你是说县里的图书馆里有书籍记载了这个老歪嘴?”
蒋小宝答道:“是的,二爷,是老歪嘴。”
“原来如此,竟然已经被写入书籍之中了吗……想必会有许多人知晓此地了吧?”二爷低声呢喃着,仿佛并非与蒋小宝等人交谈,而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他的目光游离不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往事,又或者是在思考这一消息所带来的影响。过了片刻,二爷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二爷问:“小宝,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蒋小宝赶紧回答说:“二爷爷,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是学考古专业的话,村里人也都知道,我就是好奇,没有坏心思。书上说,渭水河西,这个范围是相当大的,而且我们之前也去过县里的档案馆,那里有个副馆长也告诉我们,这个老歪嘴可能就是我们这个镇的,但是具体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蒋小宝接着说:“我听副馆长说,县里的专家在整理书籍时也组织人员研究过,基本认定这个老歪嘴是一个村庄在古代的名称,后来毁于战争。我们昨天去了钓鱼镇,那里有一个姓金的老人也我们讲了一些历史传下来的故事。他提交到宋真人的师弟在我们庄上,说他可能知道老歪嘴的线索。”
“什么,宋真人?”二爷装作吃惊的问。二爷实在吃不准,这个年轻人倒底都知道些什么,头顶半紫光晕的年轻人又是谁的门下?只见二爷说:“我没有听说过宋真人啊,我天天在家里睡觉养老,不晓得世间事呢,不过我毕竟上了年纪了,你们说的这个老歪嘴,县时的专家也研究了,这个我倒也在小时候听到我的爷爷和父亲提起过,不仿说给你参考参考,具体你们自己分析研究。”
一听到二爷知道老歪嘴,四人立马精神起来,都竖直耳朵仔细听。
二爷说:“过去的老歪嘴啊,在姜子牙姜太公离开之后的几年内被金人毁了,但是也在南宋一个大将军的帮助下幸存了不少人,后来村子被重建,改名为老河蚌村,就是现在的三观新村。”
“三观新村!”大家面面相觑起来,这不就是宋一金的村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