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来得及互通上午“白渊”和几个混混的事情,赵以忱先教起了姜淼画人像,他把姜淼画的苹果看了几眼,发现她画的苹果虽然处理了阴影,有一定的立体感,但没有注意结构和比例,基本是纸张有多大,苹果就有多大。
赵以忱告诉她,画人与画苹果不同,各个部位的比例需要把控好,例如头部的高度和宽度,面部五官的位置和比例,甚至如果还有身体,那么身体的高度宽度同样要注意。
为了让姜淼先上手,他让姜淼描述一下姜勇的面部五官分布,他先按照基础比例画个头部框架,边画边跟她讲解人物“三庭五眼”基础法则,然后再是五官的变化。
姜淼听得入迷,一点点看着画纸上多了个人的头部,姜勇没有照片,全靠她给赵以忱的描述,赵以忱只能画出个大概的样子。
赵以忱画画的手艺是儿时功夫,那时候白父白母两人工作都很忙,赵以忱更多时候是由白奶奶带着,白奶奶有一个会画画的闺蜜,他会的这些基本功都是在那位奶奶身上学的。
那奶奶教了他几回,见他很能坐得住,是个画画的苗子,动了收他做徒弟的想法,但他兴趣不在这上面,得知这消息后就减少了去那位奶奶家的次数。
没想到还能有用上的一天,关键姜淼明显学画画的专注力高于平时他讲一些科学实验的东西,他很愿意多教她一点。
画画的小课堂结束,到了避不开的话题。
姜淼收起画纸,抢先告诉赵以忱上午那几个混混的情况。
听到白渊已经连说带威胁地打消了任哥继续蹲他的想法,赵以忱心里松了口气,倒不是怕这几个混混,只是不想把投机倒把的事情搞得那么大,他身上还担着照顾爷爷奶奶的责任,没必要冒太大风险。
那位叫任哥识趣一点最好,但如果真想找麻烦,他舅舅一个革委会组长的身份还挡不住他。
“你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去公社或者去县里最好都不要一个人,万一遇上专门打劫的混混,你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打得过几个人,而且你是小孩子,人贩子就喜欢找你这样看着可爱单纯的,知不知道?”
人贩子?
姜淼缩了缩脖子,“我去公社都是跟着牛车赶集,去县里我不会一个人的,我路都还不熟呢。”
赵以忱简直想敲她的头,合着是因为路不熟所以上回喊上他,以后熟了就敢一个人?
眼看赵以忱脸色变得严肃,姜淼连忙保证,绝对不会一人去县里,去的话一定叫上他。
说完了混混的事情,姜淼这回主动提起了“他”。
问的不是其他,而是名字。
赵以忱现在就住在村里,姜淼觉得以后肯定还会再遇见另一个赵知青,但她要怎么称呼对方,总不能喂喂喂的,多没有礼貌。
第一次和人聊白渊,赵以忱身体有些紧绷,听见姜淼是问起名字,紧绷的弦松开,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内心很害怕姜淼见过另一个自己后,会觉得他有病或者邪气。
即使国家正在破四旧,但乡下人对鬼神邪怪之说还是比较上头,超出自己常识意外的现象就会往这些上面想。
白渊第一次出现是他被困于实验室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白渊的存在,他或许早死在那些变态的精神折磨和药物折磨之下。
对于白渊他是愧疚的,那些痛苦都是他替自己受的,但这些他没有办法告诉姜淼,只能简单地说明一下白渊的情况。
“你可以叫他白渊,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姜淼念出声,“白渊。”
“他不会经常出现,一个月可能出现一至两次,但他很好哄,只要让他去山里发泄一下或者吃顿肉就满足了,别人不招惹他的话,他很少主动惹事。”后半句,赵以忱说得比较心虚,毕竟任哥那三个混混就是他惹出来的事。
姜淼听完却想起了前两次见他场景,一次打野狼,一次打野猪,原来是因为这样,看着追求不大,但本事可不小。
“如果你担心他,以后他出来的时候可以喊上我陪同。”姜淼身体微微前倾,她是见过白渊跟野猪搏斗的,如果以后能跟着白渊一起打猎想想就很爽。
赵以忱却不赞同,打断她的幻想,“你要上学,不是还想学好了画画,画你的父亲吗?”
姜淼眼里的激动散去,乖顺点头,“也对,我要上学还要画画,还要挣工分。”每件事情都很重要,都够得她忙了,没有办法像白渊那么去山里自由痛快。
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姜淼下定决心趁着过年的假期提前把下学期的内容学一学,她得学得再快一点,才有更多时间做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