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虫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显然,怀宿并不是一只聪明的虫。
吴恙欲拒还迎的拉着怀宿走到了宿舍的背面,一组宿舍背靠这院墙,宿舍和院墙之间有一条大概三米宽的小路,这里十分僻静,平时也不会有什么虫往这里来。
两虫刚到,怀宿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吴恙按在了墙上。
“这地方不错。”怀宿笑着说,“现在可以把你的骨翅放出来了吗?”
“可以。”吴恙稍微挣脱了一点怀宿的掌控,给自己留出了行动的空间,扭捏了一会儿又怯怯的开口:“我把骨翅放出来后,你会怎么做?”
怀宿的手缓慢的掐住了吴恙的脖子,手下没有用力,但压迫感十足。他说:“我很喜欢你,也舍不得弄疼你。但你不识相伤了我,我的骨翅现在都还没有好完全,你总该为此付出点代价。”
吴恙没有说话,因为怀宿卡着他脖子的手正在收紧。
“我做事一向很公平,那天在安抚室里你是怎么伤的我,我就在你身上在做一遍。”说着,怀宿的另一只手覆上了吴恙的左眼,感受到吴恙睫毛的轻颤,怀宿的心尖有点痒。
“你也不用害怕,就算我把你的两只眼珠子都挖出来,只要医疗舱进的及时,也都是能恢复过来的。”怀宿嘿嘿笑道:“我的眼睛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吴恙倒是不怎么怕,只是他没有想到怀宿这么好勾引,他稍微一勾引怀宿就敢跟他走。在原来的计划里,现在的自己应该还在食堂跟怀宿拉扯才对。
希望霍子霄和边珩的动作快一点吧,吴恙实在不想跟怀宿虚以委蛇。
哎!想到这里吴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了一股良家妇女被迫委身乡村恶霸的憋屈感。
为了先拖住怀宿,吴恙只能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抬手握住怀宿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轻轻的捏了两下乞求道:“我是亚雌,很怕疼的,能不能不挖我的眼睛。”
吴恙的指尖温热,在怀宿的手掌边微微用力,一股酥麻感瞬间传遍了怀宿的全身。
怀宿觉得自己当真是病的不轻,怎么能三番四次的被这只小亚雌撩拨了心神。
怀宿没有说话,吴恙继续撒娇:“我是真的害怕,你能不能别动我的眼睛,求求你了~”
怀宿盖在吴恙眼睛上的手,随着吴恙这句话的尾调一起抖了一下,不过脑子的就先放了下来。
吴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怀宿,期待的问:“你这是不挖我眼睛的意思吗?”
怀宿给自己找补:“你的眼睛挺漂亮的,我确实有点舍不得。但是该你受的罪你你一样也逃不了。”
吴恙感觉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再次加大了力度,这次怀宿是下了力气的,吴恙已经感觉到了呼吸不畅。
“把骨翅放出来!”
这是怀宿的执念,他可以不追究自己左眼的事情,但是骨翅上的伤他不可能不追究。要是吴恙能乖乖的让他拔掉骨翅,他倒是可以给吴恙留下一条生路。
怀宿想,等自己正式在冶金厂任职之后,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吴恙困在自己身边儿了。这么漂亮的小亚雌,卖出去了多可惜啊。
吴恙抿了抿唇,为难的看着怀宿,“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脖子。”
“那可不行。”怀宿凑近了吴恙,眼里审视的意味溢了出来:“我要是松了手,保不定你就跑了呢。”
“我不会跑的,就算我今天跑了,明天的比赛我也跑不了呀。”
吴恙跟怀宿讲道理,可怀宿并不想听这些,继续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快点,把骨翅放出来,拖延是没有用的。”
不,拖延是有用的。
吴恙看着小心翼翼的往这边挪移的霍子霄,然后在心里否定了怀宿刚刚的话。
“快点,我的耐心有xian……”
怀宿的‘限’字还卡在喉咙眼儿里,突然眼前一黑,被一条麻袋套了头。
紧接着,一下重过一下的击打就落在了怀宿的头上,怀宿吃痛的放开了吴恙。
因为看不清,加上打他的虫动作实在太快,怀宿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格挡。
这是霍子霄第一次打怀宿,虽然手段有点见不得光,可是他打到了货真价实的怀宿诶!平时比赛对上怀宿,怀宿都仗着他的精神力压制自己,然后自己就只能动弹不得的被怀宿打。
平时积累起来的憋屈给了霍子霄力量,此时的他正试图突破自己的极限速度,以求能多打怀宿几下。
怀宿下意识就想展开骨翅回击,可他突然想起在安抚室里的那一次,他也是猝不及防的被攻击,然后想展开骨翅回击,接着就被伤到了骨翅。
很巧的是,上一次吴恙也在场。
怀宿再傻,也猜到了这次的意外也是吴恙搞出来的。
霍子霄正打的忘我,突然就被吴恙拉住了。
霍子霄不想停手,急冲冲跑来的边珩连忙帮着一起拉霍子霄。
可霍子霄现在上头了,根本拉不开。
听见了急冲冲往这里赶的脚步声,边珩估计樊岳马上就要过来了。要是樊岳过来看见这么多虫在这里,可是要坏了计划的。
想及此,边珩直接一拳砸在了霍子霄的后脑勺上,霍子霄脑袋一懵,反倒是清醒了过来,连忙收了手,跟着边珩和吴恙躲了起来。
没有了霍子霄的桎梏,怀宿第一时间就扯下了自己头上的麻布口袋,四处张望,企图找到刚刚揍自己的虫,可他刚一抬头,迎面就与怒气冲冲跑过来的樊岳撞了个满怀。
樊岳似乎失去了理智,也不曾看清面前虫的模样,抬手就是一拳直往怀宿的脸上招呼。
“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怀宿哪儿能让樊岳打上,一把就挡住了樊岳的攻击,语气中带着威胁:“你要打死谁?”
樊岳被这熟悉的声音一激,冷静了下来,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虫并不是边珩,而是自己的老大怀宿。
两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惊讶。
此时的怀宿,头发凌乱,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樊岳更加凄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冒血,好像是掉了两颗牙。雌虫的恢复能力极佳,看樊岳脸上的伤,应该是新鲜的。
两虫愣神的功夫,凌乱的脚步声不知不觉的已经逼近。
“雌父,就是他们,私下斗殴。”
这几只虫崽看上去面生,应该是新到厂里的虫崽。
为首的虫崽正是刚加入到霍子霄阵营里的洛成双,洛成双拉着雌父告状道:“雌父,您教我们说一组内不能私下斗殴,可这两只虫却在这里打了半天的架,我们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找您来解决的。”
雌父面无表情的走到了相互牵制的两虫面前,完全不给他们两虫任何解释机会,直接道:“跟我去领罚。”
说完,也不管怀宿和樊岳,直接走在前面领路。
樊岳有些不忿,辩解道:“我们没有打架。”
怀宿却什么话都没说,沉默的跟着雌父走。
樊岳见怀宿都不反抗,想想自己反抗也没有用,于是也老实下来,跟着一起走了。
见三只虫离开之后,躲在宿舍墙边的吴恙、边珩、霍子霄纷纷探头出来。
吴恙好奇的问:“雌父都是这么带路的吗?看也不看一眼,万一有虫崽跑了怎么办?”
边珩回答:“不会有虫崽敢跑的,在一组,不听雌父的话就等于找死。”
霍子霄也补充道:“一旦被雌父认定有错,厂里的监管系统就会自动生成惩罚事项,要是犯了错的虫崽没有按时领罚,就会被监管系统判定为不听话,从而被厂里判处死刑。”
吴恙惊了,“这么严重?”
难怪怀宿什么怨言都没有,就直接跟着雌父走了,敢情一组的规矩这么严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