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铺上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逐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衣服也没脱,睡衣也没换,就三个字,没心情。
这点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我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市医院看看周国爽到底怎么样了,得的到底是什么毛病,其实说实话,我可能不是刻意的对他有多关心,跟他也没有多大的交情,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而已。
我离开学校,去水果店买了很多水果,西瓜,苹果香蕉橘子之类的,虽然我与刘贵斌,李鸿雷一样不喜欢他,但是听金灵子那天说的,我这个室友只剩三个月的生命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十分不是滋味的。
我打了个出租车,来到了市医院,来到了周国爽所在的302病房,当我进屋的那一刻,周国爽正在病房上呆坐着,他的父亲此刻在病床边上的一把椅子上坐着陪他。
我上前朝他的父亲打了声招呼,“你好,叔叔,我是周国爽的大学寝室室友,今天来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周国爽的父亲是一个皮肤比较黝黑,身材略显佝偻的一个男人,身高约170左右,一脸的褶皱显得十分的显老,衣衫破旧,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脚上穿着一双解放鞋,实际上他的年龄跟我爸也差不多,40几岁 ,但是这外貌就像是一个接近60岁的人。
他的父亲看了看我,回应道,“哎呀,周国爽的同学呀”
随后扒拉了一下在床上发呆的周国爽,说道。
“儿子,你看看,你室友来看你了”
周国爽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神木讷的看着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讲过一句话,此刻,我足足被他盯了有好几分钟,他的视线一点都没有转移一下,我心里被盯的发毛。
周国爽的父亲见此情形,拉着我,走出了门口,刚走出门口,他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
我见此情形,心里瞬间已然有数了,但还是貌似明知故问的开口小声说道。
“叔啊,你哭什么,周国爽这是怎么了,生病了,过几天痊愈了就好了呗,您哭什么呀”
周国爽的父亲始终在不停的抽泣着,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我悄声的说道。
“唉,周国爽他回不去了,他得的是糖尿病酮酸综合症外加胰腺癌,医生说他这种情况,估计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了,我知道我儿子,这孩子的性格脾气都特别古怪,甚至有点自闭,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是他的大学室友,孩子,我真的感谢你能来看他”
听了周国爽父亲的话后,我心里顿时一惊,虽然我早有预料,但是却并没有想到,周国爽得的是这么个病症,在周国爽与我对视的那一刻,我就看出了他的额头已经逐渐变的发黑,生气在慢慢的减少。
有的时候,身边的人在的时候,我们似乎从来不会察觉出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管这件事物是好是坏,但是当它或许某一刻突然不在了,我们不管到底喜不喜欢,心里都会有一阵空落落的。
与周国爽的父亲交谈了很久,看得出来,这大叔很高兴我能特意前来看望他的儿子,随后我们来到了病房里,我坐在周国爽的病床边,周国爽在那里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嘴里不停的呓语着什么,他躺在床上,眼睛时不时的望向天花板,眼神里透露着绝望,瞳孔变的很大,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从我到这里,到离去,没有说过一句有用的话,只是一直在不停的胡言乱语着。
我离开了医院,此刻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来的时候我没有带伞,直接打车过来的,市医院离我们的学校也没有多远的距离,步行大概20分钟左右就到了。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选择打车,任凭着大雨滂沱,雨水在我的脸颊上,身上,不停的冲刷着,我的全身被打湿了,但我却不觉得冷,鞋子被雨水浸透的早已经灌包,但我却丝毫不觉得沉重,反而沉浸在此,似乎这样可以净化一下我的心灵,我本就是个心思细腻而又敏感的人,心里不停的揣摩着,一个即将失去儿子的父亲,此刻面对着儿子的情况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生命的凋零,这样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此时我的脑海浮现出了两个词汇。
因果,人生。
因果吗?人生吗?因果这个东西就像wife信号一样,似有若无,人生就是由不断的因果交织而成的,正所谓既无相欠,怎会遇见呢,常言道,生死有命,大概这就是他该有的归宿,这就是他的人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