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叽叽喳喳的，感觉不像去挖坟，反而像春游。
一点都不严肃。
我忽然后悔接了这个活。
在家看剧不香吗？
我图什么？
哦，图钱，那没事了。
想到这我豁然开朗，可是又郁闷了。
“喂，老头，这次的尾款能不能先打给我？”
我怕到时候这一帮人要是真死了，没人结账。
当初没想到这一茬。
唐老头没理我，反而脚步还快了不少。
之前宋老头的队伍已经进山一次，前期的探测工作已经做了一部分。
很多设备还在，一个一米来宽的洞口，被保护其中。
不远处，是一棵粗大的桑树。
“这树怕是有年头了吧。”
“墓上生桑，人丁兴旺。”唐老头说道：“好地方。”
而我看着那一树的桑果，散发着精纯的魂力也不知道用多少魂魄滋养。
这东西对灵魂来说是大补，我想着要不要打包回去给白衣留点。
唐老头他们开始检查机器是不是还能正常运转，考古队的已经井然有序的开始进行前期准备。
另一圈人绕着洞口打量，窃窃私语。
“这下面真有仙人传承？”
“是不是都和你没关。”
“凭什么这么说。”
“没看见吗？这次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也就我们几个老家伙。看见那两个娃娃了吗？丧心病狂啊，这有十岁吗？”
“什么意思？”
“看过小说吗？”
“看过。”
“人家得机缘，得造化的哪个不是年轻人。”
“传承什么的就别想了，能跟在后面喝点汤就好，也算圆了这么多年的心愿。更何况，就跟我们练功一样，哪个不是童子功，我们一把年纪了，没赶上好时候。”
“就没点追求？”
“朝闻道，夕死可矣。”
“少在那文绉绉的，我还不知道你？小学上完了吗？”
“哎，我赶尸一脉，没人了，我要是死在这，这传承就算断绝了。”
“谁不是呢？”
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手里拿着罗盘，嘴里念念有词在四处转悠。
说什么我没听懂。
“李柯，怎么样？”
“不好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搞快点。”
“从古至今，凡墓皆由风水而定。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便是风水。而风水之法中，得水为上，藏风次之。无论什么样的风水宝地，这是基础，然后由此变化，结合山川地势，阴阳五行而演变成独特的风水局，其作用也都各不相同。可你看，此处四通，风过而不存，水过而不蓄，背阳而抱阴，全部是反着来的。”
说着他回身指着村子说道：“如果是那里，是绝好的风水宝地。而万物都有阴阳，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正为阳，反为阴，相对于那里，此地却为背阴地。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将墓穴选在这种位置。”
“那能怎么办？都到这了，难道还能回去？”
“……”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三百来斤的胖子，剃着光头，腰间别着一把杀猪刀。
“不是，都到了，赶紧下地干活啊，都站这干嘛？”说着冲着唐老头喊：“唐老，宋老，怎么说？”
“小陆啊，你怎么看。”
“对啊，我们有吉祥物怕什么？”
“不过这真合理吗？”
“这里的人哪个没点本事在身，谈什么合理。”
“也对。”
“……”
“随便。”
我兴致缺缺，却也心有顾虑。
之前我只当来采个风，赚个外快。
这是来自我自身实力的自信。
可到了这之后，我才发现之前想的有点简单了。
这帮人被炼气之法迷的晕头转向。
可我没有。
我的建议其实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
但凭借两个盗墓贼就能找到这里，还能从里面带出东西来，甚至自己跑去公安局报案，这本身就不对劲。
“喂，那两个报案的盗墓贼怎么样了？”我问身边的何穗。
“死了。”
“死了？”
“就我们出发的前一天，人死了，全身溃烂。”
我看了眼村子。
今天早上过来，这一路一个村里人都没见到。
去哪了？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忽然发现，这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而为了这个目的，已经布局了至少70年。
唐老头说，七十年前，炼气士的踪迹相继被发现，巧合吗？
姜臻这丫头都知道不可能。
那么是谁在将这些暴露在人前？
他的目的呢？
我不知道。
但这里出现了一个人。
先生。
那个存在所有传说中的先生。
如果这么看，那这个布局存在的时间要提到至少两千多年前。
而那时正是炼气士消失的时候。
那七十年前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是神佛隐匿，人权正式崛起的时候。
我看着众人。
此时这里近乎囊括了当代所有的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武道世家。
如同一张大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而这其中，包括了我自己。
我抬头看了看这天，有些看不清了。
这九天之上，诸天神佛，可能还不知道，这人间，怕是将迎来一场大变。
而这个变化是什么，目前我并不确定。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南宋。
这是不是意味着天地气运在变化？
在向人族转移？
我忽然想起一个词。
量劫。
“陆爷有事？”
“你怕不是气运之子吧？”
“……”
我没再理他，而是观察起众人来。
如果那个先生真的存在，那么此时，会不会就隐藏在这些人之中？
在的话又是谁？
是那个我看不透的金玲儿？
这么想我又看向对方。
“滚。”
好吧，好像不是。
那是谁？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索性我就放弃了。
毕竟说这些还早。
这时唐老头悄悄递了个包给我。
我正要问这是什么，就看见他对我挤眉弄眼的。
说实话，挺大个年纪了，一脸褶子，不太好看。
我悄悄看了一眼。
“……”
一把手枪。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赵老蔫，你先下。”
“凭什么？”
“你专业。”
“那边有比我更专业的。”
“赶紧的吧，再磨叽老子报警抓你。”
“靠，算你狠。”
赵老蔫腰上绑了绳子，顺着洞口就滑了下去。
“喂，下面什么情况……况……况……况。”
然而好半天也没听到下面的回音。
那胖子伸手抓住绳子，就想把对方拽上来，可绳子上来了，人没了。
“卧槽，什么鬼。”
“妈的，死就死吧。”胖子说着也给自己绑上绳子顺着洞往下走。
“靠，谁挖的洞，这么小，老子卡住了。”
折腾了好一会，忽然一声尖叫响起。
“赵老蔫你这狗东西。”
“哼，狗币，吓不死你。”
两人吵了一会，这才叫众人下去。
我看着十分无语，怀疑我刚刚是不是多想了。
我看着棚子里的无人机有些沉默。
就这么一群人？
算了吧。
一群人鱼贯而入，我跟在身后。
下去之前我看了眼不远处的桑树，想着回来一定不要忘记带果子。
然后我看到一个人头从树枝的缝隙中探出来看着我。
我正要细看，那人头又不见了。
是那个小道士执从。
“干嘛呢？快下来。”
下面有人喊，我想了想，没想明白，便也没多留意滑了下去。
不大的一个石室，此时站着几十号人，显得有些拥挤。
“这个墓室考古队之前勘察过了，只是一些祭祀用的鼎器。”
“行了，人齐了，我们走。”
“先等下。”这时唐老头开口了：“有些事，要先处理下。”
“唐老，宋老，先说好啊，我们来这的目的都知道，可不是为了保护什么文物的，如果磕了碰了的，可别怪我们。”
唐老头没说话，而是退到了一旁。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出来，挥了挥手。
紧接着，原来考古队的队伍中走出将近二十人的样子，四散开来，每个人拿出柄手枪，将所有人围在中间。
我看向唐老头，没明白什么意思。
唐老头拉了拉我，将我带出人群，跟着的还有其他考古队员。
“什么情况？”我有些不明所以。
唐老头伸手指了指上面。
我这才了然。
也对。
这么多不受管制的人突然大规模行动，上面没点反应还真不该。
“唐老，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想独吞？唐老，您是前辈，我们尊敬你，可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卧槽，我投降，我走还不行吗？””
“杀人灭口？唐门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东西都没看到就自相残杀，这不好吧？”
“还是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你诓骗我们好一网打尽的一个借口？”
“宋成功，我可是蒋家人，咱们是姻亲，你孙媳妇可是我亲姐。”
“对对，唐忠国，我太奶奶和您老婆是闺蜜来的。”
“我也是。”
“……”
“砰。”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男子点了根烟：“我现在念到名字的出来。”
“你特么谁啊？”
“就是，拿着几把枪就牛逼了？枪？你开枪试试。”
“砰。”
“啊。”
“试了，然后呢？”
“……”
“看来大家没有认清形势。”男人摆弄手中的枪说着：“自我介绍一下，特事局，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