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金乌?
王诩和金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呢?
和金玲儿上山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不符合逻辑。
一个是人族圣贤,一个是神族后裔,按人族的说法,这位就是太子。
可就这样两个完全扯不到一起的物种,你告诉我是一个人?
神,为什么要保护人?
笑掉大牙了。
“喂,你忽悠我的吧?”
“这里是金乌的诞生地。”
“……”
好吧,你说的对。
想了想,我还是没想明白。
这时有微风拂面,我抬头望去。
山脉连绵不绝,云雾缥缈如烟。
清风万里而去,掀起万壑千岩。
奇花异草,古树幽藤。
苍松翠柏,修竹成林。
下山时匆匆一扫而过,如今再看时,才发现这山中一草一木皆有灵韵。
心里有些怪异。
没想到这么快我又回来了。
我之前下山是要干什么来的?
打探情报,摸清事实,知己知彼,然后悄悄地趁黑摸上去。
可一下子全乱了。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对外是个老六,对内也是。
愣是没什么人见过他。
见过的也不下山,这么苟的吗?
“新来的?”
我扭头,就看见一留着长须的中年人,一身青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握一酒葫芦,似乎有些喝醉了。
“青莲先生好久不见。”
“小玲儿啊,这次出去有小十年了吧,如今外面如何?可有美酒佳酿?”
“恐怕先生失望了,美酒佳酿自然有,不过这次并没有带回。”
“也罢也罢,这位小兄弟是?”
“鬼差。”
“哦?这么说,你就是那位鬼神?”
“听说过我?”
“自然。”男人说着看向山外:“这些年,其实我们都在等一个可以将他们送走的人,你是第一个走进来的鬼差,日前听闻此事已了,多谢。”
我没多说,看着那人大笑走远才问:“这谁?你一公主还要叫先生?”
“什么公主,你应该听说过,他是李白。”
我恍然。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原来那位谪仙人,真的还在。
我看着山间大大小小的院子,那里面还有谁?
那里,会不会还有老熟人?
“走了,以后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还是算了,我一个鬼,就不污染这仙气了。”
“不是说,鬼仙也是仙?”
“……”
我不想搭理她。
之后也遇到一些人,大多见面行个礼便匆匆离开。
我没细问,也不打算了解。
或许他们在这世间留下了痕迹,可终究生不逢时。
或许,唐老头会很激动。
越往上,周围的建筑也越来越少,直到山顶,我看不远处立着一三丈高,八尺宽的石碑,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上面十个大字。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吧,当年老头随手立的,虽然无用,但扔了也可惜,就没扔。”金玲儿说到这忽然一顿,接着道:“不过我觉得老头有点自恋。”
“怎么说?”
“灵台方寸之地,乃道基所在,为阳。斜月三星,中心为日,而天地万物,都是围绕着太阳运转,而金乌,曾乃大日。”
还可以……这么解释吗?
“孙悟空是他徒弟?”
“对啊,怎么了?老头徒弟多了,我都记不住,不过那猴子,我倒是印象深刻。”
“他还在我面前卖弄,我都不好意思嘲笑他,不过不愧是天地灵胎,可以说,就算老头,都比不上。”
“对了,也就是猴子出生那几年,你走的,你没见过。我本来要跟你去的,你说我修为不行,而且时逢乱世。我觉的也是,我太美了,会很麻烦,可你是一去不回。”
“……”
好吧,我已经不想吐槽了。
金乌,王诩,须菩提,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难怪整个三界都没人知道,孙悟空在哪里学的艺,一出世就搅风搅雨,虽然……被打的有点惨。
引以为戒,引以为戒,我暗自告诫自己。
看着眼前这道门,我忽然很想走。
而这时门开了,一道人走出来行了个礼。
“师姐,鬼神,师父有请。”
说着对方侧开身,就等着我往里钻。
龙潭虎穴我没闯过,这鸟巢,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金玲儿我还能打一打,但金乌,须菩提之流,算了。
我本来要做什么来的?
敲闷棍。
可我好像成了被敲的那个。
“走吧。”我沉了一口气。
“噗,咯咯咯。”金玲儿的笑声声响起,我气还没提起来就散了。
我扭头瞪她:“你笑什么笑。”
“让鬼神大人这么郑重,可真有趣。”金玲儿说完就笑呵呵的跑了。
我看向旁边的道士:“走?”
“请。”
“你叫什么?”
“贫道觉悔,是师父最小的弟子。”
觉悔,很好,找到你了。
我余光上下打量他,然后暗自点头。
可以,能打。
洞府里空荡荡的,没有我想象的那种修行练道的景象。
“怎么没人?”
“师兄们都修炼有成,已经开辟洞府了,我资质愚钝。”
“这收徒狂魔没再收徒了?”
“师父说,自有机缘。”
好吧,我估计是如今没什么好苗子。
没再想其他,跟着觉悔,进了殿,就见一老头,盘坐在蒲团之上,笑着看我。
而那老头我见过,之前山里那个钓鱼的。
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没想到就是这老六。
“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没废话,直接就问。
老头没说话,而是挥手让觉悔先离开。
等大殿就剩我们俩,他起身:“走,陪我转转。”
我也没说什么,跟在他身后。
也不知道去哪,直到我看到一棵不知其宽的巨大树干,抬头向上,却已经拦腰折断。
“扶桑?”
“司幽,好久不见了。”
“我不是,人死如灯灭,我是鬼差,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我叫忘川,陆忘川。”
我不想和司幽扯上太多关系,我想了解,就和唐老头考古一样。
人们总想知道历史发生了什么,来证明存在过的痕迹。
“也行,当年我也有个名字,你应该听过,陆压,还别说,是一家人。”
我看着老头那笑容,第一次心里有点发凉。
陆压,王诩,须菩提。
我现在脑子很乱,这三个身份,可以说完全对立了。
陆压,武王伐纣时期每到关键节点都会出现,看样子,是属于天道一方,王诩自不多说,人族,那须菩提呢?
他又代表着什么?
“别打哑谜,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陆压双手背在身后,和我站在扶桑之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鬼谷吗?”
“你说,别问我,烦不烦,想说就说。”
这帮人怎么老喜欢问我怎么看,你管我怎么看。
“如今你这性子变化真大,这忘川河,哎。”
陆压看着我叹口气又转头看着那已经被折断的扶桑树开口:“因为扶桑以断,金乌以死,而这世间,便再无大日,是以鬼谷,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