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炸裂,整座坟被我轰开,露出一个洞穴。
我点了点头,对姜臻说:“这盗洞打的不错。”
“别闹。”
“我可没闹,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两个人没事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就是盗墓的。”
我有些牙疼,这后面不会是另一个鬼谷吧?
我有点想走,当然也只是想。
“走吧,又有瓜吃了。”
这帮人总喜欢搞点小神秘,我都习惯了。
还好这次倒是没让我久等,很快就出了甬道,然后我就看见一片废墟一样的场景。
大片土石搭建的建筑坍塌,有不少尸骨被压在下面。
我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向远处矗立着一座宫殿。
“感情这座山下压着一个上古部族啊。来,姜同学,作为考古系的学生,你有什么感想?”
“要上交国家。”
“……”
“哈哈哈哈。”
其实我感觉这些东西没啥用,那时候太原始,语言匮乏,仓颉虽造了字,可以那时的传播和时代,经过无数年,哪怕到了大商,也才有个雏形。
所以大部分都是画的形式记录。
就算到了现在,还有人不认识不会写。
可看图说故事,做阅读理解。
全靠猜。
一个三岁小孩的随手涂鸦,在几千年后,被唐老头当个宝一样的分析,还有理有据。
可他或许画的就是真的。
一个长着三只脑袋,人脸,牛身,豹尾,身上还长着鳞的东西。
他可能真就长这样。
而他身上缠着那条蛇,可能是在吃他。
我看着在废墟之中翻出来的一些记录,甚至有些画的乱七八糟的符号,也不是看的太懂,脑子不在一个频道,太抽象。
“走吧。”
整个地下就那个宫殿算保存的最完整。
殿门是关着的,上面绘鹰,雀,鹭,雁四只鸟。
“咔,吱……”我伸手推门。
尘封不知多少的殿门被推开,落了一地的碎石尘土,我挥手将他们清理,迈步走了进去。
地面开裂,乱石堆砌,很多地方都已经塌方。
而最前方的石阶之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你吗?”姜臻拉了拉我问。
我没说话,而是看着上面的人,现出法身形象,抬头往上看。
司幽。
原来他的肉身被藏在这,那这么说,这里压着的是司幽国?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我也没想到。
他竟然还留下了肉身,难怪一上山,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
而后土他藏在了这,是想等我过来?
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还在想,就见尸体发出耀眼的金光,然后逐渐消散,化为一缕流光向我涌来。
“归。”
四周回荡着声音,是他吗?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盘膝坐在地上。
识海之中,一个散发着金光的身影,正微笑的看着我。
“这是你留的后手?你想夺舍我?”
“这就是我死后几千年的世界吗?果然令人向往。”
“你窥探我的记忆?”
“不用紧张,我只是一抹灵光,马上就要消散,并不会影响到你,你就是你,而你就是我。”
“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再看看这世间而已。”
“……”
“如今来看,还不错。”
“你为什么在这?”
“当年发现忘川有灵,不止我,地府那几位都有感应,可万千因果纠缠而生的灵,携带无边怨念,只有毁灭一路。”
“所以你想以自身炼化,那么多大神,你还真伟大。”
“我也只是在自救,寻一线生机罢了,大爱,大爱到把自己弄没了?谁都有私心。”
“什么意思?”
“知道我是谁吗?”
“司幽啊。”
“是,但我也是帝俊之后,按人族的说法,我是可以继承天帝之位的。”
“不是还有陆压吗?”
“所以他怕。”
“怕?”
我恍然,原来老头搞东搞西,说的大义凛然,原来是他怂啊,连真实身份都不敢随意宣扬,更是躲起来不敢露面。
不过也是,最后活下来的的那只金乌,他跑的快。
秉着能嘲笑老头,我想多了解一些。
司幽说,神孕育万灵,也是天道权柄的分化,这我懂。
一个国家除了皇帝,下面还有文武百官。
而身为帝俊的后人,自然每个都是带着使命和一定的权柄的。
而司幽的权柄便是幽冥,司掌幽冥,在灵魂,也就是鬼。
“所以你才是第一个地府之主?”
“不是,地府只是地府。”
我觉得有点绕,想了想,我明白了,地府只能算一个机构,处理鬼魂的机构,就和天庭一样,也可以说是一个势力。
成仙不想入天庭,做鬼也可以不入地府,只是如今他们势大。
而幽冥的概念就有点广了。
有鬼之地,即为幽冥。
我有些颓废,因为我鬼神的能力,好像继承了他的。
我虽然不承认,可我该得的好处都得了。
哎。
他说,地府其实就是昊天为了统领鬼魂所设立的机关单位,可因为司幽还在,所以他虽为天帝,但并没有幽冥之能。
所以,灭掉司幽,其实是必然,因为天帝权柄有缺。
这无关怨念滋生,量劫爆发,因为量劫,影响不到高高在上的他。
因为司幽的职能不是他授予的,而是最初的天地自然孕育而生。
他是神,可人死为鬼,所以他成了第一个有了人心的神。
所以司幽之国不婚而育,精气感应,魂魄相合。
处理我,本就是他的权能和责任。
当初和尚说,别忘了我的身份和责任,或许指的就是这个。
而如今天地之间,只有老头和他还在。
十只金乌死的只剩一只,乌焉解羽?
是权柄并于一身,所以老头说,金乌已死。
如今的老头不再是金乌,是那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的陆压。
我觉得这瓜吃的有点大了。
我问他那他和后土怎么勾搭上了?
“因为忘川生灵的同时,轮回也生灵了,我和她自然有各自的责任,这是天地赋予我们权利的同时,必须去遵守的。我看你和那女子相处不错?”
“要你管,都死了那么久了,还有心情管这些?”
“你就是我,只要你不死,那我就不会死。”
“?”
我明白他说的一线生机是什么了,借忘川特性,间接永存。
“可我还是觉得我不是你。”
“前世今生,轮回往生,谁又是谁?记忆会骗人,可灵魂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