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有点懵,这么一算,他还得叫我一声爹呢。
“你是他吗?”孟婆问。
“他说我是。”
哎,总会在有的时候特别想承认。
司幽生思士,生思女。
司幽说不是他想生,其实也是一种权利分化,两人为他管理司幽国。
那时没有地府,没有泰山,司幽国就相当于这样的一个组织,国民就相当于鬼差。
而他们的方法,大概就是直接将魂魄以精气为引,重塑灵身。
只不过大劫爆发,思士死了,司幽带人走了,而思女,却留了下来,在这奈何桥,支起了锅。
“世间阴魂无数,不得解脱,总要有人去做。”孟婆这么说。
“你不累吗?”我又问出这句话。
“这本是我诞生的意义。”
我看着她没说话,和她一起收摊。
有些人生来就带着使命的。
有人说,这世间缺了谁都能运转,也没错,因为缺了的那个位置,有人顶替了上去。
司幽国没了,有泰山,泰山没了,有地府,神没了,有新神,其实什么都没变,还是如此。
就算孟婆不在了,也会有第二个孟婆出现。
白衣。
没错,有着斩魂印的白衣,只是她还不懂,而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怕姜臻,她有着一定的忘川职能,只不过还不会用,而我也不太懂。
若不是这次司幽和我说的有点多,我也不太明白。
“那你快退休了,有没有想去哪转转?有没有想过轮回?”我打趣道。
“生离死别我见多了,这世间人生千篇一律,兜兜转转都一样。”
我跟她待了两天,这老太太如今上班盛汤,下了班就躺在瑶椅子里听着收音机摇扇子,偶尔看一些家庭伦理剧。
我看了一眼,是地府的班底,我不认识。
“你不怕我再迷晕你了?不急着回去找你那个小情人?”
“你说什么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反正地府时间快,我是不着急,我想着把姜臻接到地府,说不定我们还能过个几百年。
“你怎么能赶我呢?我好歹和你爹也有点渊源,怎么也要叫一声叔父吧。”
“滚。”
其实我回来主要就是想见见她,成亲这种事,我想和她分享分享。
不过她赶我,那我也就不待了,我拿出几张喜帖,让他帮我给酆都,和尚他们。
如今姜臻的存在也不怕他们知道,又或许我一开始就想多了,有后土这个靠山在,我有点瞎操心。
可能是孟婆故意的也说不准。
想到这我冲她哼了一声,白瞎我赤子之心。
“喂,此去之后,没人能救你,全凭你自已了。”
我挥了挥手,走了。
之后我就一直窝在家,外面因为神仙的出现已经疯了,工作辞了,店铺关门,一下子现今的产业不值钱了。
社会体系的崩塌,所有人都重新站在了同一起跑线,新的秩序在重塑。
我不知道这过程要多久,我只是数着日子,直到成亲的那天的到来。
头一天晚上,杨宿就跑过来,带着我和温堇去喝酒,说告别单身。
他说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竟然在他前面。
没用法力,他喝的晕头转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然后开始说羡慕我,他也想成亲,当着我的面一个劲的表白李雯。
我看了眼通红着一张脸,眼里含泪的李雯,疑惑这小子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跟我玩呢?
直到李雯带她走,我看他和我挑眉,我心里直呼这是个高手。
“你学着点。”我和温堇说。
“我学什么,你学才对。”
“话说我们都有人呢,你呢?不会真看上云清清了吧?那是个小鬼。”
我这么说完,就看到一个女人过来接他。
我看了一眼,想起来了,这是那个赶尸人。
“哈?”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还没放弃,想赶我。”我看温堇耸了耸肩。
我很想说,你确定是赶你,而不是睡你吗?
我没问,看着他也走了,然后拉着姜臻往回走。
“明天你就是我老婆了,叫声老公听听。”
“老公。”
“这么痛快?”
“要不然呢?”
好吧,我还以为她要再矜持矜持呢。
不过也是,这也不是个矜持的姑娘。
“婚礼之后我们去度蜜月。”
“好。”
“你有没有很紧张?”
“有点。”
“这天亮的真慢。”
“已经很快了,我又不会跑。”
我拉着她的手,说着话,把她送回了家。
明天成亲,今天姜慧说什么也不让我们一起住。
而身边没人,我有点不习惯。
直到第二天,我看着面前穿着凤冠霞帔的姜臻,恍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值得。
地点设在了明乐楼。
位于整个苏城的半空,凡人不可见。
规模也不大,就杨宿他们几个,特事局有派人来送贺礼,礼收了,人没留。
至于其他熟人都在地府,这热闹的日子他们还是给我消停点吧。
而姜臻的同学,除了那个学姐,其他的也只是通知了一声。
那个学姐叫王语岚,第一次见。
“没想到啊,陆教授你竟然不是人,哦,还有臻臻啊,你竟然也不是。”
小丫头恍恍惚惚,然后看到了李雯,同样感慨:“果然不能乱磕cp,这也太意外了。”
我没管她,看她找杨宿签名。
主位上坐着姜慧,再上面我摆着白清明和谷晚卿的牌位,那时丫头师父和师娘的化名。
然后我才发现,我好像孤家寡人,想了想也找了一些牌位摆上去,孟婆,酆都,还有和尚,最后想了想,我还刻了女娲和伏羲的名字放上去。最后,我画了个金乌挂在一边。
“……”姜臻看我。
“都是长辈,他们只要受了,那就代表我们成了,而这,就代表因果。”
而这,或许就是你以后护身的根本。
这我没说,而是催促她快点,我等不及了。
“一拜天地。”
忽然天空阴了下来,隐隐有雷光闪现。
我眯了眯眼,调动忘川之水涌向星海,无数怨念展开,浮于天穹。
“快点。”我催促非要当司仪的南宋。
“哦,哦,二拜高堂。”
我们对着那些牌位拜了下去。
我心里紧张,直到起身,也没发生什么,这才长出口气。
“哎。”
有声音回荡,我听不出是谁,但受了,那就不能耍赖。
我其实也挺意外,其他人我没在意,没想到,女娲和和尚都没反应。
“夫妻对拜。”
我看着姜臻:“娘子。”
“相公。”
“轰轰。”
有雷鸣惊起,我没理,拿出之前送给她发簪插在她的头上。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