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岁岁哼了一声,“姐妹?谁要和那大小姐做姐妹!还问我们是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无非就是想知道身份,而后打击报复呗。这种情节,她看的话本子中十本有八本都是这样。
“好了,别再提那些不相关的人了,无论她怎么想的都与咱们没什么关系,已经结束了不是么。”阮梨初偏头看安岁岁。
一开始她是不想搭理那群嚣张跋扈的人的,因她早就知道簪子有两支,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儿。
可那绿衣女不仅态度恶劣,还屡次三番打断她的好心相告,最后更是直接要从她手里“抢”东西,她这才忍无可忍的。
至于那华贵小姐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她懒得再去探究,左右她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所以,是真没什么提及的必要。
“姑娘,你的簪子。”
“这簪子真的很别致,我很喜欢。”
阮梨初说罢将簪子接了过来,而安岁岁则很有眼色的将一两银子放到了摊位上。
摊主拿起了银子,却并没有放到钱袋子里,而是说道:“姑娘,簪子原本就是送你的,所以这一两银子我不能收。
不过另一个簪子却卖了出去,所以这一两我收下,至于这一百两银票......”
摊主边说边拿出刚收下的那张银票,“这银票所得皆是姑娘的功劳,因此这银票该归姑娘所有。”
“不不老伯,于我而言,我只是花一两银子买个簪子而已。”
至于这意外所得的银票,不管是五十两,还是一百两,亦或者是二百两,她都没打算染指。
这摊主身上的粗布衣衫明显陈旧,不知穿了多少年,且衣衫上还打着补丁,一看就是生活很拮据。
而以他的年龄,两个女儿也应当早就嫁人了,可她们却在做簪子卖钱。
莫名其妙的,阮梨初有一种直觉,这老伯的两个女儿可能是有什么隐情。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能掐会算这项本领她并不会。
另外,从老伯的言行举止也很容易能看出,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阮梨初不知他为何会讨厌那个绿衣丫鬟,讨厌到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但他很是配合她作戏,就凭这一点,这银票也不能归属于她。
“姑娘若是不肯要这银票,那老伯就将我这摊子上的所有簪子都送给你!”
安岁岁闻言,扫了一眼摊子,光摆在明面上的就有几十支,摊位下的那个盒子里估计还有几十支。
难道她们要背着一堆簪子离开阳城?
阮梨初自是不会同意,她连忙后退一步,“我不要银票,也不要簪子!我只喜欢这个竹子的,其余的您留着卖吧!”
“不行!银票和簪子,你必须拿走一个!”
眼看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拉扯,阮梨初脑袋都要大了,她可不想再引来一群围观看热闹了。
凝思了片刻后,阮梨初对摊主说道:“这样老伯,我每年从您这定制一些簪子,图样我会画好派人送到你这来,到时候您给我做,做好后我来取,如何?”
摊主老伯捋了捋胡须,“是个好主意,不过不用你来取,我亲自给你送上门!”
阮梨初:“......”
她哑口无言,这老头儿真的太聪明了,她的缓兵之计一眼就被拆穿了。
“我并不是阳城人,您若是要送的话,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阮梨初说罢,心里偷偷舒了口气,她都这么说了,总该能打消这老头儿的念头了吧?
谁知,摊主一听,开心的差点跳起来,“那敢情好,到时候就当游玩了!”
阮梨初:“......”
安岁岁憋笑憋的不行,她真的没见过阮梨初这副吃瘪模样,她甚至想偷偷给摊主点个赞。
阮梨初瞪了安岁岁一眼,叹了口气,凝思片刻后对摊主说道:“老伯,我家在京都,到时候您将簪子送到镇国大将军府二公子手上即可。”
“镇国将军?哪个镇国将军?是阮大将军么?”
“嗯嗯,是的。”
“姑娘,你就是我的恩人!老朽拿人头做保,一定亲自把簪子给你送到将军府!”摊主眼里闪着光,略为激动地说出这样的话。
阮梨初直到离开,也没想明白,摊主老伯为何会那么激动和兴奋。
而且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老伯的眼角是噙着泪花的。
......
晌午时分,闹市街道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阮玉棠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前面是温年和萧长赢,再前面就是阮梨初和安岁岁。
他被人群隔在了最后面,时不时还被身边的行人撞一下或者踩一下。
但他并不生气,相反脸上还洋溢着喜色。
白方犹犹豫豫了好久,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开了口,“公子......刚才那是小姐......”
“嗯,我知道是娇娇。”
“那您何不帮小姐解围呢?属下不明白。”
“娇娇自小娇纵,凡是她看上的东西都视为己有,几乎没有求而不得的时候,家里人宠着她,外面的人更是捧着她,她几乎从未被谁如此对待过。”
“所以公子是想借此挫一挫小姐的脾气?您就不怕小姐被挫的狠了,反过来报复阮姑娘么?”
“她不会。”
白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尽管心中对于自家公子如此坚定的态度感到有些疑惑不解,但毕竟涉及到的人是公子的妹妹。
既然公子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作为下属的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多虑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方又道,“那公子为何如此开心?”
阮玉棠向前方看了看,“许是很久没有像这样逛一逛了吧。”
白方四周环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黑压压的全是人。
也不知自家公子到底在开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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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当阮梨初睁眼看到熟悉的墨绿色时,唇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弧度。
这次的间隔着实有些久,久到阮梨初差点以为这共梦结束了。
灯火很亮,她将准备好的纸放在了书案上后,便伏在上面百无聊赖的等人。
忽地,她被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落入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