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初眼里闪过巨大的震惊,声音拔高了几分,“你的名字?谨,谨......陆谨?”
陆谨怎么也没有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难道天老天也终于眷顾了他一次?
还以为小姑娘的思维会七拐八拐,却没想到竟然一语击中要害!
他回过神将阮梨初紧紧的抱住,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嗯,陆谨,我的名字。”
心里还有一句,想了想,勇敢的说了出来,“阿梨,我真的不是宣王,我只是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说完后,陆谨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发胀,心也快要跳出来,也不知道是心情过于激动,还是蛊毒的惩罚。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不是蛊毒,但他之前从未承认过自己与宣王长的像,因此不敢确定。
阮梨初挣扎着直起身来,想看看野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一看,愣住了。
这是什么表情?
野男人的脸上怎么是一副有些期待,又有些欢喜,还有些紧张和不自在的表情!
阮梨初疑惑的盯着野男人看,那张俊美的脸庞依旧如雕刻般立体,只是此刻的他,眼中弥漫着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疯狂。
这下子,她更迷茫了。
他不是叫陆宸么?怎么这会儿又说自己叫另外另一个名字?
思绪不自觉飘远,阮梨初想起梦中曾两次出现的那个回答,“我叫,陆宸。”
没错,她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陆宸这个名字是他亲口说的,她确定。
再说陆谨这个名字,也不是一般的名字啊!野男人怎么能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呢。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野男人后,阮梨初撇嘴道:“别开玩笑了,你明明叫陆宸,再说陆谨是陛下的名字,这大盛的百姓无人不知!”
突然的反转,让陆谨的脑子里轰的一声, 向来能言善辩的他终于也有了失语的一天。
果然,还是“陆宸”这个名字惹的祸......
小姑娘方才明显已经动摇了,最终却还是因为梦里的那两次回答而觉得他在开玩笑。
陆谨很是无奈,可他真的就是叫陆谨,他真的没骗她。
当然也叫过陆宸......
陆谨,陆宸,这两个名字真的是害惨了他。
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毕竟,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离真相最接近的。
于是,沉默了半天后,才终于又鼓足勇气道:“阿梨,我的名字真的是叫陆谨,也就是你口中的陛下。”
阮梨初双臂环胸,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一副“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表演”的表情。
陆谨眼皮直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怒气值正在飞速飙升。
她这是----
不信,并且好像还怀疑他是在故意戏耍她。
总之,眼下马车里的气氛很是不对。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陆谨只觉百口莫辩,这是一种令人窒息,却又不得不大口呼吸的感觉。
再辩解就会涉及到双生,他不能不顾及宣王的命,尤其还看到阮梨初的嘴角不住的往下压。
轻叹一声,陆谨笑得苦涩:“罢了,你就当我方才失心疯吧。”
野男人这么一说,反而透着古怪。阮梨初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深邃如幽潭一般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原本她以为他是在故意逗她玩儿,就像在医馆胡诌他是藩王一样,这会儿胡说八道到了陛下身上。
皇家也就那么几个身份,她倒是想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他是谁来。
却没想到,他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脸上现出苦涩和凄凉的神情。苦涩是因为?凄凉是因为?
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更加诡异了,宽敞的空间因异常安静沉默而显得逼仄窒息起来。
阮梨初从男人身上下来,缓缓移到了角落里。
男人也没有阻拦她,只是在确认她安稳坐好之后,阖上了眸子,俊逸的脸庞勾勒出莫名的萧索。
阮梨初倒是没有闭眼,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上下打量一番。
这是一张俊美如俦,无懈可击的脸。
高挺而俊秀的鼻梁,曲线完美近乎神品的薄唇,整张脸如同瓷玉一般冷白,就连闭着眼都俊逸到不可思议。
尤其眼尾的小痣,迷离、魅惑又有神秘感,就如同带毒的罂粟,危险又令人上瘾。
而唇下痣更是绝绝子,俏皮、可爱又性感,为这张脸多了一丝锦上添花的帅气,让人忍不住叫绝。
这男人,真的是浑身透着难以言喻的风华气质。
等等!
唇下痣?
从前阮梨初只注意他的眼尾痣了,唇下痣几乎很少去关注,怎么感觉好像印象一点都不深刻呢......
思及此,阮梨初悄悄地朝野男人身边移了移,待凑近了些,仔细观察起这一颗小小的唇下痣。
这颗痣很小,非常小,如果不是仔细看可能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野男人五官本来已经很完美,这颗痣对于他的整张脸来说就是点睛之笔,也让他更有辨识度。
辨识度?
阮梨初兀自陷入了沉思。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被她忽略了,可是她又想不起来。
“小阿梨怎么这么喜欢偷看我?”
男人的一声低语,吓了阮梨初一跳。她这是第一次偷看就被当事人抓包,窘状使得小脸蛋红扑扑的。
陆谨慵懒地睁开眼睛,长臂一伸就将她捞进怀里,“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何必偷偷摸摸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阮梨初轻哼哼了一声,睁着一双灼亮的鹿眸,细声细气道:“我......我没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的!”
陆谨勾唇笑了起来,吻了一下小姑娘涨得通红的小脸,“嗯,看吧,随便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男人语气越宠溺,阮梨初越害羞,最后更是把小脸埋进了男人的怀里,不好意思正视他。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阮梨初还像小猫儿一样窝在野男人的怀里。
王府她没有进去的必要,因此在拐角处她就下了马车。
与野男人道别后,她转身就走向另一辆马车,自家的。
安岁岁和温年早就先一步到了,见阮梨初上车,片刻都没有耽搁,旋即便往医馆返。
因此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野男人的马车根本就没有进宣王府,而是扬长而去,直奔皇宫。
回医馆的路上,阮梨初看向安岁岁,面色凝重,语气郑重:“岁岁,你有注意过宣王脸上有没有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