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朝代后,阮梨初虽然参加过几次宴席,但宫宴还是头一次。
在来京都的路上,她就曾听闻过不少关于陛下的传言。其中有一条传言就是,他的行事做派与先皇截然不同。
先皇喜热闹,但当今圣上却喜静,这一点在宫宴的举办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先皇动不动就举办宴席,邀请百官参加。过隆重节日要设宴,逢皇亲国戚过大寿要设宴,外国使臣来访要设宴,有将军打胜仗回来也要设宴。
若是哪一天皇帝心情特别好也要设宴庆祝一下,若是心情不好就更要举办个宴席,目的是为了让心情变好。
总之就是宫宴的类型特别多,只要先皇想,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举办宫宴的由头。
但现在在位的陛下就不是这样,他觉得宫宴这东西繁琐又麻烦,还劳民伤财,除了必要的之外,其余情况下能少则少。
而招待使臣的这种宫宴,就属于陛下眼中的必要型的宫宴,其重视程度、其规格要比寻常宫宴稍微高上一些。
因为它不仅是社交交往的场合,更是彰显大盛威严与国力,体现礼仪之邦的重要仪式。
阮梨初可太认同陛下的这观念了,认为他简直是英明至极。
而像先皇那样隔三差五就举办一次宴席的,除了“无语”她想不到别的词儿来形容她的感受。
所以说,阮梨初深知这次宫宴的重要性,也知晓宫宴上规矩繁杂,礼仪特多,不可掉以轻心。
为此,她做了不少准备。
一方面让安岁岁和温年收集有关景明国和大盛宫廷权贵的各种资料,另一方面跟着默默刻苦学习相关的宫廷礼仪和规矩,为的就是在宴会上做到万无一失。
许氏担心阮梨初的身子,怕她过分焦虑,但同时也为女儿有这份心思而感到欣慰。
她给她讲了不少注意事项和禁忌,还科普了一些官员以及官员家眷之间的关系等。
阮梨初听的认真,记的仔细,努力认真的模样惹的嬷嬷们都喜欢的不得了,连阮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对其赞不绝口。
至于野男人,阮梨初没功夫搭理他。他的身份固然重要,但却不是现下最重要的事情。主次之分,阮梨初还是懂的。
总之,野男人爱是谁就是谁,就算他是陛下也影响不了她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将军府嫡女的心。
宫宴这日,一大早起来,阮梨初就被几个婢女簇拥着梳洗打扮。
琥珀一边给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待会儿小姐要先去城门口迎接将军和大公子,而后再一同去皇宫。”
阮梨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个安排许氏早都告诉她了,只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某人的这道圣旨,初衷是为了她好,阮梨初知道。可这道圣旨同时也是有着极大的风险的。
但凡父兄晚一天回来,错过宫宴,他们将军府就可以直接去牢里团聚了......
这次穿的衣裳比较繁琐,所以除了琥珀外,灵犀也在一旁搭手。两个人一起忙活的情况下,还费了不少时间。
望着一身素雅装扮的阮梨初,安岁岁瘪了瘪嘴,不开心道:“那个阮桃是真的讨人厌啊!每次都要穿红色,就不能换个颜色么!”
灵犀同安岁岁的性子比较像,都属于直爽一类的,她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芳菲居的那位,这么多年可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每次宴会她都会穿红色的衣裳,一次例外都没有。”
安岁岁闻言生气的跺脚,“烦死了!我们小初初皮肤这么白,底子又这么好,穿红色再适合不过了!可就是因为她,只能选择这种素净的颜色!”
锦瑟阁最沉稳的丫鬟琥珀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声,“其实我也觉得红色最适合小姐。”
丫鬟们个个气的够呛,阮梨初这个正主倒是没什么所谓。
对她来说,就算阮桃穿红色,她也可以穿。没人规定同一个府邸的人不能穿同一种颜色。
只不过她懒得去压阮桃一头,也不想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所以才刻意避开。
而且今儿的这一身,她觉得挺好的。
淡粉色的襦裙,领口、袖口、腰带、裙摆的位置是粉色和蓝色的刺绣相间渲染,看起来淡雅而不失喜庆,华美而不单调。
虽不像红色那么热烈张杨,却也不失精致。
看了看安岁岁,又看了看琥珀和灵犀,阮梨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了好了,无所谓的,一件衣裳而已,穿什么都一样,只要不失礼数就行。”
“也对,一件衣裳而已,红色让给她也无妨。而且就算她穿红色也比不过你的花容月貌!”安岁岁翻了翻白眼,就差直接说阮桃长的丑了。
灵犀连连点头,“论容貌,小姐可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人了。这京都的贵女们,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小姐你的。”
琥珀忙着给阮梨初上妆,没工夫参与她们的讨论,但不住点头的动作真心实意的表明了她的态度。
全部收拾妥当后,阮梨初便跟着许氏,阮玉棠等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门口去。
阮桃,阮老夫人,以及莫烟芙也在其中。
原本老太太年事已高,身子骨又不好,是不用去参加什么宫宴的。可那道圣旨摆在那,她只要还喘着气就得去。
城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翘首以盼。
镇国大将军和少将军回京述职的消息早已经传开,因此这些天城门口经常围着不少百姓。
他们不畏烈日苦苦等待,只求一睹其马上英姿。
就连城门边上原本冷清的茶楼生意也跟着红火了起来,可见人数之多。
城防司的禁军官兵,紧张的忙碌着,生怕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同样紧张的还有阮梨初。
镇国大将军阮远山,那可是陛下都礼让三分的存在。
阮梨初不求他能像许氏那样对她好,但也希望他别像阮老夫人对她那样坏,不然的话,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