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这几天一直在屋顶上,事无巨细的监视。
房间内云乔手腕处微微发烫,翻了个身睡的舒服。
直到大晚上,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她。
王府有一处院子失火了,大家都在忙着救火,她急急忙忙起身跟着大家去看。
“呸,你个傻子!下次还敢不敢了!”
火已经被扑灭了,只是冒着浓烟,云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才刚嫁进来,家可不能烧没了。
只是听着角落处的咒骂声,云乔不自觉皱了皱眉,走过去一看。
角落里几个下人正在拳打脚踢,墙角蹲着的脏脏包倒也凶狠,死死的咬住其中一个人不松口。
一时之间嚎叫声不绝于耳。
显而易见,双拳难敌四脚,他处于下风。
眼看背后拿着棍子的人就要朝他的头部打下去,云乔下意识扑过去抱住他的脑袋。
真不是她无私,背上挨一下是小事,但这一闷棍打到头上,小傻子别活了。
从原身的记忆中她扒拉出来了眼前人的资料,她需要监视的对象,她的好大儿。
云乔闭了闭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
她都已经颤颤巍巍等着挨一棍了。
背后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和惨叫。
云乔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见那几个欺负人的小厮被打跑,救他们的那道身影有些僵硬。
不待云乔出声感谢便逃也似的飞身消失不见。
蹲在墙角还被云乔抱着的秦向明眉眼沉沉。
岳山的存在暴露了,废物。
只是云乔在关键时候护住自己倒是他没想到的,所以,这次手段有些段位了,改攻心了?
不像是那个疯子的风格,他一向粗暴残忍。
想到秦向迟,秦向明对云乔的厌恶加深了一层。
云乔茫然,这古代人也流行做好事不留名?
抛去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头松开秦向明。
第一印象,脏。
第二印象,脏。
第三印象,脏!
这脸上都是什么灰尘,是刚从火场里逃出来吗?
自然的松开,嫌弃的将自己抱过他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他嘴角还都是血,刚刚咬别人的。
秦向明颤颤巍巍,眼里满是惧怕和防备,云乔抓起自己的衣角胡乱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和血。
主要身边也没别的东西,凑合用呗,左右都脏了。
她也没跟傻子交流过啊,话不知从何而起。
大眼瞪小眼,秦向明尽职尽责演一个害怕的傻子,轻轻颤抖着,尽管他现在看不懂,这个云乔究竟想干什么。
云乔在想什么,当然是在想怎么安抚傻大儿。
半晌露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清澈愚蠢笑容,摸了摸秦向明的狗头,
“乖,别害怕,我是你...娘亲?”
秦向明差点没演下去,心里升腾起杀意。
他错了,秦向迟那个疯子这次的确长进了,不是攻心,是侮辱和恶心。
云乔能有什么错,她自己也差点说不下去,平白无故多个儿子,比自己年纪都大,她不冤吗?
莫名抖了抖,觉得周围好似有寒意。
伸手将傻子拽起来。
秦向明不知道云乔在耍什么把戏,顺着她的力道起身亦步亦趋跟上。
只是越看越不对劲,她把他领回了她的院子?
云乔回头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傻子,让下人去弄热水过来,随后她自己掀了掀他的衣袖查看。
察觉到傻子的抗拒,轻声哄道:
“儿...”
算了,太拗口,就算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她莫名其妙高一个辈分也怪怪的。
轻咳了一声掩盖掉没喊出口的称呼,“我看看你受伤没,别躲嗷~”
见傻子还躲,皱眉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瞪他一眼,挽起袖子看了看。
有些擦伤,掌心也有。
“狗男人,连傻子也欺负。”
云乔嘀嘀咕咕咒骂她的死暴君上司。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秦向明皱眉。
帮他处理完擦伤,看着浑身脏兮兮的人,示意他去洗一洗。
傻子会洗吗?
云乔将人领到浴桶前,耐心讲解了一番,不知道他懂没懂。
“你自己洗,我就在屏风后面,有事就呼救知道吗?”
她怕傻子淹死。
让她的侍女帮忙洗?别吧,人家领几个工钱啊,做这种牺牲。
至于让秦向明的小厮洗,她打听过了,这傻子没人管,怎么办呢,他就是一个傻子,这帮下人相当于占据了王府,作威作福。
说完云乔就去了屏风后面,坐在椅子上思考她这莫名其妙的人生。
王府的账上没钱,这是她今天出去找吃的顺道问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下人的工资是怎么发的,但管家都说没有了,她能怎么办?
她当时就悄默声跟管家对暗号了,她说她也是皇帝的人。
不然怎么办,拿自己的工钱养傻子吗?都是贪墨王府的钱,大家不能一起贪吗?
是的,从记忆里得知她也有工钱,来自他们细作部门的,也是按月领。
她寻思她的钱是她的,看看能不能从王府抠出来一点给傻子,傻子的命也是命。
管家:礼貌微笑,休得胡言。
云乔不知道管家是皇帝的人还是单纯自己单干,这个王府里的团伙势力她也不清楚。
但很显然,她一个新来的,人家没人会主动跟她分利益。
她就是一个名义上的主母,实际上,她的怨种上司派她来也是起到一个监视和折磨傻子的作用。
告到中央?中央就是她的皇帝上司,她怕不是直接找死。
愁。
秦向明冷眼看着屏风后面背对着他坐着的人影,听她时不时唉声叹气的抓狂。
他在思考,这个云乔真的是那个疯子派来的人吗?
看着不像,但也有可能是演的,如果演的如此毫无痕迹,那还真是他小瞧了。
“小明,那个桶里的水不能喝知道吗!”
正在沉思的秦向明听见外面突兀的提醒,意识到自己有一会儿没动作了,但又没有其他声音,她大概是猜测自己在里面喝上了水。
垂眸眼神暗了暗,动手搅动水面发出声音。
云乔听见声音正常,才放下忧虑,继续思考着以后怎么办。
让她好好替暴君卖命是不可能的,她接受的教育并不允许她做欺负傻子的事。
况且!一想到暴君那张和黄毛校霸一般无二的面容,她就恨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