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家长会的前一天,温遥月就让人把公示栏的排名榜给撤掉。只留下一些获奖学生的优秀作品,以及一些好人好事,无论是哪方面只要是好事都会被记录入栏。
比如三好学生,卫生模范班级,优秀班干部等等。
温遥月甚至画了几幅画,周五上午给贴上去。
第一个场景就是那一日学生们帮忙收割水稻的画面。
一个场景由好几幅画构成。
五颜六色的色彩夺人眼球,黄色的水稻,粒粒分明的稻穗,拿着镰刀弯腰满脸汗水的学生,躺在地上满脸惬意的学生。
烂漫的夕阳,一望无际的天空,美丽的彩霞。
躺在地上的学生,风吹起的蓝色衣角。
学生们认真的,满脸笑容的,一脸痛苦的面容,通通栩栩如生。
和古代流行的水墨画不同,她色彩鲜艳,人物栩栩如生,一眼望过去就像是回到那一天,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温柔晚风,灿烂的朝霞,还有意气风发的少年们。
第二个场景是她们踢蹴鞠的时候,耀眼的阳光下,她们的汗珠都在发着光,笑的张扬又璀璨。
第三个场景就是她们最近认真学习的场面,拿着笔低着头认真地写着什么,还有几个小人凑在一个比她们高的人身边昂着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满是知识的渴望。
第四个场景则是男孩子们正在弹琴时候的一个样子。
温遥月像画漫画似的把她们的场景画下来,一个个贴好。
然后在获奖名单那里给她们加了个画像,用的是素描的办法,像是现代照片那样。
古代人物画注重神韵,比例,追求神似。素描则是一种更直观的感觉,跟照镜子一样一目了然。
古代人没见过这种画法,一个上午地时间公示栏挤满了人。
“我的天哪!!!你们快来看。”
一个叫一个,哗啦啦地吸引一群人。
“许清,许清,这是你吧,我记得那日你就站在祭酒旁边。”
有人激动得指着一个小人扭头对旁边的人说。
许清其实一眼就看出来是她,小人虽小,但模样还有一些特征都十分明显。
“看看这里,许清,这是你的画像,好像啊,像是镜子照上去一样。”
那人说的就是那幅素描。
“哇,真的好像啊。”
“这是什么画,好像用的不是毛笔。”
“呜,羡慕了,我也想要。”
旁边有人立马泼冷水,“你别想了,你能考第一吗?”
那女生立马不服气地怼回去, “我怎么就不能了,你等着,我肯定可以的!”
“王意也有,李宁她俩也有。”
“所以说只要考上前三就可以有吗?”
“我感觉是的。”
“啊啊啊啊,下次前三谁都别和我抢,不行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努力学习!”这人斗志昂扬,立马推开人群,挤了出去。
祝月看着许清等人的图像心里升起一丝斗志。
她也要努力,迟早有一天,祭酒可以为她画一幅画。
她又转了转眸,看向旁边的色彩鲜艳的图画,她看见她,祭酒的右手边。
祝月嘴角轻轻扬起,要努力,她想,这样祭酒才会注意到她。
祝月离开人群。
洛离也看见自己,三幅画都有她,她心情很好,心满意足地离开。
旁边的朋友看见她走,随口问了句。“去哪啊。”
洛离淡然道:“去如厕。”
回到教舍,迫不及待地翻开题集,她记得昨日有一道题还不太清楚,趁现在没人赶快去找祭酒。
她真是个小聪明。
可惜聪明人不只她一个,到了地方和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
许清抿了抿唇:……
祝月一脸平淡:……
洛寒轻轻扫了她一眼:……
洛离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四人心里同时产生一个想法,这些人为什么不去看画。
温遥月抬头见她们都愣着,不明所以,“怎么都愣住了?”
洛寒离温遥月最近,眼睫一垂,就选了个离温遥月最近的地方,把书摊开放在她桌上。
其余人后知后觉,对视一眼,动作利落迅速地抢占先机。
她们之间的剑弩拔张温遥月是没有感觉到的。
她此时已经正在给洛寒讲书。
自从上次得知洛寒可能是在谈恋爱后,温遥月总觉得怪怪的,身为一个老师看见自己的学生谈恋爱总感觉有些尴尬。
但还好,洛寒没有看见她,她可以装作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身为洛寒的姐姐洛离知不知道,毕竟这个时代男孩子谈恋爱其实很少,甚至几乎于无,一般都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洛寒单独和一个女人在外面,还这么亲密,难保会受到伤害。
但她也不可能直接和洛寒或者洛离说,无论以哪种方式都很不合理。
她打算周一心理课上笼统地提上一嘴,让她们无论男女都自己注意些,别受伤。
洛寒知道温遥月看见过他的事,他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确实是在勾引那个女人,因为有她们家的帮助,洛离可以更快地扳倒后父和他的女儿。
从前他只当是一场游戏,享受鱼儿上钩的乐趣,可此时他嘴唇颤了颤,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
温遥月还在认真地和他说讲,她音色温润中带着几分玉石的清泠,咬字清晰,语速不急不缓,如同春雨润泽万物般。
她很年轻,长的很漂亮,是一眼看不过去不太敢靠近又不自觉被吸引的漂亮,这大多来源于她如玉石般透亮润和的眼眸。
她的眼睛很平易近人,即使她漂亮的让人不敢多看,也吸引人们凑到她身边。
洛寒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狠狠咬唇,感受着嘴里的腥甜,微笑着点点头。
看见他听明白了,温遥月呷了口茶,继续下一个。
洛离微微垂着眸斜睨了洛寒一眼,眸中是警告。
你别犯病!
洛寒拿走书,嘴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放心,好的不得了。
洛离皱了皱眉。
直到温遥月拿书轻轻敲敲她的头,她才夸张地啊一声捂住额头,耸着脸道:“祭酒,别打头,会傻的。”
温遥月浅笑着,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