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陶若筠的酒坊,可是谢鸿卓跑的比她还勤,隔三差五的往山上跑,次次都带回酒坊的进度,偶尔还会带回一捧杜鹃。
陶若筠被迫闲在家里,半日刺绣半日习字,闲来无事,便在二楼书房里随便翻出故事书来瞧。
青荷桑青见她坐那里不动,便要给她梳头做新式发型。
什么牡丹头堕马髻三绺头全都梳了个遍,又试了好些发髻,最后还是觉得牡丹头最合适。
接着又研究什么妆面,用的什么珍珠粉,听的陶若筠一愣一愣的。
“珍珠粉?”
“少奶奶,这珍珠粉不是用珍珠做的,是用茉莉花的种子做的,要是珍珠做的,恐怕要用金子买了。”
说完几人都笑了。
总之陶若筠两肩架个头,手中抱本书,倚在玫瑰椅上,由二人随意折腾。
她把那两块玫瑰胰子给了青荷桑青两人,免得人心没笼络成,先让下人离了心就不好了,所以先公平对待,往后再看能力慢慢区分开。
而能力这个东西,往往要看主人会不会吩咐事情了,吩咐给谁去做,谁就有机会表现,不然有能力也是白搭。
被迫每天在家中坐许久,她倒真的静了些,像个老太太似的,走路都变慢了,心情也跟着变糟了。
这一天,谢家后花园里海棠雨落尽,松月楼小湖边一株合欢开的正盛时,谢鸿卓从外边带回来一个东西。
他带回来几个桃子。
桃子本是平平无奇的东西,可是谢鸿卓叫她先别吃,暂放两天再吃,陶若筠不明所以,但是照做了。
待两天之后,她去戳了戳那桃子,似乎变软了,是水蜜桃,但是又跟她从前见的不大一样,这个更大,看起来也是白白的,不知道甜度如何。
她挑了一个,青荷拿去洗净了,拿回来时皮已经破开了一些。
“少奶奶,这个桃子皮也太容易掉了,一碰就掉。”
陶若筠却欣喜万分,水份充足,说明出酒量会更高;内里松软,说明更容易去核;甜度高,说明需要添加的糖少。
这简直是做桃酒的上上之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谢鸿卓会像献宝一样把这几个桃子献给她了。因此晚上谢鸿卓一回来,她便打听那几个桃子的情况。
“你从哪里买来的?”
“街上啊。”
“我当然知道是街上,我是说产自哪里?”
谢鸿卓神秘兮兮道:“就在咱们苏州。”
陶若筠一听,心里有了主意,便问:“有秧苗可以买么?”
“只要娘子需要,那就能买到。”
陶若筠知道秧苗能买的到,心里是既高兴,也失落。
“我要是能随意出门的话,可能现在都种下去了......”
谢鸿卓见她不高兴了,便安慰她:“别担心,桃子不是一天就结出来的,酒也不是一天就能酿出来的。你想出门我知道,等过段时日,我稍微闲一点,就带你出门好不好?我们去年不是说好了一起共游太湖的么。”
“当真?”
“当真。”
陶若筠被几句话又哄的开心起来,不再计较春天没有种下去的水蜜桃树,而是让谢鸿卓让买办去买一些桃子回来,她要在家里秘密酿酒。
“秘密酿酒?怎么秘密?放哪里发酵?”
陶若筠神秘兮兮道:“我想了想,放在我屋里不大好,我瞧见厨房那边挺宽敞的,我就酿几小瓮,一来现在酿好了,中秋便能喝了,我送给婆婆,你说她会高兴么?”
“会吧......”
“我还想着带纵哥儿多酿几次,让他好好学学,那样在我们院里就不合适了,是不是?”
谢鸿卓点点头,道:“行,我让店里伙计去买,然后送到家里,买多多的,这样就会有很多剩余的给你酿酒,你也就不必出钱买桃子了。”
“你可真会替我省钱。”
“那可不,我处处为娘子着想,娘子感动么?”
陶若筠没说话,在他脸上亲了下。
谢鸿卓得了夸就开始显摆自己,改不掉的臭毛病,陶若筠只能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