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记得付戎琛说过,当年她母亲带着他和刚过完百岁宴的弟弟去沈家给外公祝寿。
当天沈氏公司因为偷税漏税,项目违规被举报公司查封。老爷子被警察带走,一时间沈家乱作一团、却在半路上服毒自杀。得知消息的沈老夫人在祠堂里绝望自焚。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在那场大火里,付家那位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付家的小少爷付戎哲也离奇消失在火海里。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肖奇盯着手上的那支烟,烟头的火星发出红色的光,让人看得恍惚。
姜甜嗓子有些干,她不适地动了动喉咙,“那场大火之后,有人在灰烬废墟里找到了你的平安锁。尽管这些年一直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但是付家并没有停止找你。”
“天宁寺供奉着付戎哲的牌位。”男人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当年和付戎哲一起消失的,还有沈家的管家。那位管家却失足落水。
“那位管家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手里死死地攥着你的襁褓。所以......。那个牌位是二夫人临终前的心愿。”姜甜说,“但是他们从没放弃过找你。”
“既然肖家既然想要搞垮付家,为什么......?”姜甜走到他身后,“为什么还要留下你?”
一杯杯的酒下肚,肖奇有些醉意,“也许因为他们没有孩子,也许是别的原因。”
“不过不重要了。”
“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全家人都会高兴的。”姜甜看了一眼剩下的半瓶酒。
“我没有家,没有那些家人。”肖奇的语气带了一种讽刺的凉意。
他握住姜甜的肩膀,满脸认真,“我只有你一个家人就够了。”
“可是他们都很爱你。”
“我不需要。”他语气冷漠,“甜甜,我对付家的仇视就像是你对李娟玉,即使什么都知道了,但也改变不了任何。”
姜甜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情,心软了一下。她明白,那种深入骨子里的爱恨,很难再变。
恨了一个人一件事那么久,很难再改变。
姜甜握住他的手腕,“哥哥。”
“不用再说了。我有你一个家人,足够。”肖奇握住她的手,轻轻牵了牵,“早点休息,我明天让医生来看你。”
姜甜眸子动了动,她语气很轻,“我们就一直这样躲下去吗?你把我永远关在这里,他们总有一天会找到。”
“哥哥,我是在怪你做的那些事情,但我们依旧是兄妹。就算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也还是家人。”
“甜甜,你为什么会爱上付戎琛?”明明是他先出现的。
“这种事情没有原因。就像是我们之间只能是亲情,不会有别的。”
肖奇沉默片刻,他笑了笑,“陪我喝一杯吧。”
完全醉倒的肖奇却始终死死地攥着姜甜的手不肯松开,姜甜试图挣脱却被他握住手腕拽到了床上,姜甜猝不及防地摔进了他的怀中。
紧身的流苏连衣裙拉链被彻底撕开,姜甜顾不得那么多迅速撑起上半身,却被他翻身压在身下。
男人的手掐在她脖子上,带了醉意的警告,“不许跑。”
他半醉半醒闭着眸子,左手握着姜甜的脖子右手试图去找旁边沙发上的链子。
姜甜看着他的手,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突然,他脸埋下去薄唇贴在姜甜耳边低语,“只要你不跑,我就不锁你。”
“我不跑。”
“乖。”他动了动在她身侧平躺下。
待他呼吸沉稳,姜甜往床边轻轻挪动着身体。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地毯上,姜甜看了一眼睡意正浓的男人,轻轻吸了一口气站起身。
“刺啦”,连衣裙的一摆被他攥住,彻底撕裂。
身上的裙子迅速滑落到腿边,姜甜迅速捡起了旁边的那件男士白衬衫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肖奇眉心微蹙,眼睛依旧闭着。看样子在睡梦中,他满脸不悦地拍了拍旁边的枕头,“乖,躺下。”
姜甜没动,也没有出声。
男人说完,却翻身继续睡。姜甜看着他的背影,屏住呼吸。片刻,确定他完全睡着后,她穿上衬衫往门口的方向蹑手蹑脚地靠近。
——
戎园。
王覃看到在门口停下的出租车,快步走出去。瞥到后座上的人时,他迅速跑了过去抓住车门,生怕车子会跑掉。
姜甜紧绷的精神在看到王覃的那一刻松了一半,她说不出话整个人,开口却没有声音。
姜甜一把握住王覃的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发出声音,“给他钱,多给。”
后来,有新人询问海城出租车公司那位留学归来的总经理是什么背景?和付家什么关系?据说他的父亲当年救过付二爷的“命”。
姜甜跌跌撞撞地跑进客厅,她想要喊付戎琛却发不出声音。
姜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卧室的门。
浓烈的烟味呛入鼻息,卧室内黑着灯,窗帘全部被拉上。坐在地毯上的男人脸从膝盖里抬起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四目相对,那张俊脸上带着落寞挫败和一丝惊喜和迟疑。
姜甜拼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他的名字,“付戎琛。”
话说出口,带了哭腔。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燃起一点点光。
那颗紧紧悬着的心在此刻落下,姜甜紧绷了几天的神经放松下来瘫软无力地滑落下去。
对面的人影几乎是扑过来,他跪下的那一刻把姜甜稳稳地抱入怀中。
彼此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将对方按进身体里融入骨血,付戎琛声音嘶哑,“甜甜,”
他有些哽咽,“对不起,”
他似乎想到了,满脸紧张和担心地捧着她的脸仔细看,“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伤害你?”
姜甜摇头。
再度被他按入怀中,付戎琛语气里带了崩溃无助和后怕,眼泪落在她颈肩,他像是一个孩子,“我找不到你,姜甜,我找不到你。”
他害怕那场车祸,真的伤到了她。他害怕肖奇会伤害她,也害怕她真的改变主意跟着肖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