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苔生麻溜站了起来,等着发落。
皇帝拿起前几日江陌上呈上来的折子,向李德海招了招手:“你看看陌上写的字。”
李德海忙接过折子递给陆苔生,陆苔生迫于威压细细的看了起来,他还以为皇帝说的话多有夸张之意,如今亲眼看到他才真是服了。
“一抹墨香凝碧浪,一行字影伴红梅。”陆苔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句诗,江陌上人自大讨厌的很,写出的字倒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皇帝简直没眼看儿子的文章,转头向江陌上说:“陌上,朕有个事交代你。”
江陌上起身行礼:“皇上请讲,臣万死不辞。”
皇帝叹了一口气:“你从明日开始教生儿练字吧,他这字实在是有损皇家颜面。你们年纪相仿,由你来教再合适不过了。”
陆苔生不敢相信,剧情怎么是这样发展的,急着反驳道:“父皇,儿臣还要去秦尚房听学呢,我明日就去秦尚房跟着先生练字,就不麻烦世子殿下了。”
皇帝冷笑:“你是说朕给你寻得先生你不满意?”
陆苔生腿软又跪下:“儿臣不敢。”
皇帝指着他:“明日你就给朕搬到幽州王府,何日练好何日在回府,”说着皇帝又温和的对江陌上说道:“这小子自小顽劣,不好看管,陌上近日也尽量不要出府了,你一走这小子怕是会懈怠。”
江陌上跪在陆苔生旁边:“臣遵旨。”
“儿臣遵命。”陆苔生敢怒不敢言,只在心里暗骂这皇帝是Npc吧,消停几天就来发布任务。他能不能好好想想一个皇子搬到异姓王的府上,这像话吗!也不能为了给他安排任务就违背常理吧。
走出中和殿,陆苔生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哈哈的叫住江陌上:“等一下。”
江陌上停住脚步,回头看他,陆苔生忙说道:“世子,你肯定也是不想教我的吧,要不……”
江陌上面无表情的打断他:“五殿下慎言,臣自是不敢违抗圣旨的。”说完江陌上就甩袖走了。
陆苔生无能狂怒:“脸都黑成那样了,还装!”
石豆走上前来:“殿下在自己嘀咕些什么?”
陆苔生揉搓石豆的头,悲伤开口:“没什么,石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明日搬去幽州王府。”
石豆纳闷的问:“我们为何要搬到幽州王府?”
陆苔生把刚才的经历简要和石豆讲了讲,石豆石化在地,他经常听府里的姐姐们说幽州王府管理下人极为苛刻,世子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这下完了!殿下和他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主仆二人前脚踏进府,后脚闻坚白就冲了进来,抓着陆苔生转了一圈,看他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陆苔生心里暖暖的闻坚白是他来这个世界最关心他的人了,陆苔生情绪上来刚想给他个拥抱,就听见闻坚白撇嘴说道:“没想到你进宫一趟竟然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我以为皇上至少也得把你屁股打烂。就你那字我看了都想抽你。”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陆苔生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闻坚白嘴里说不出好话,刚才唯一的一点感动烟消云散。
“怎的不盼你好了?我可是一散学就带着金疮药来看你……皇上此时召你进宫肯定是因为旬考吧?跟哥说说你是怎么混过去的。”
一提这事儿陆苔生就头痛:“谁告诉你我混过去了?就现在这结果还不如让父皇打我一顿来的痛快。”
闻坚白纳闷:“此话怎讲?”
“别在这儿站着说了,今儿跪的我腿疼,进茶室我在同你细讲吧。”
茶室里,陆苔生绘声绘色的给闻坚白讲了事情的经过。
闻坚白听完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出去:“搬进幽州王府?!”
陆苔生委屈的点了点头,他总算是能诉苦了。
闻坚白肉眼可见的慌了神:“皇上这是为何,大萧能教你的先生数不胜数,怎么偏偏就点了江陌上教你?”
陆苔生猛点头,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啊!
“你别急,我这就回去拜托母亲,让母亲劝劝皇上。”说着闻坚白就起身欲走。
陆苔生慌了神,抓着闻坚白的衣角把他按回了茶凳上:“你冷静一点!这怎么行,你想让长公主以什么理由为我求情?”陆苔生觉得闻坚白疯了,如果舒妃误会他与长公主交好,还不得撕了他。
闻坚白坐下缓了缓,说道:“我一时慌了神,是我欠考虑了。这样行不通的话,那你明日可怎么办?”
陆苔生手托着下巴:“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先搬过去了,好好练字争取早日回来……你别担心,我不招惹江陌上就是了。”
闻坚白站起来,想给陆苔生一掌又没下的去手,现在已经够蠢的了,可不能再打了。但嘴上仍然不饶人:“说来还是怪你自己,好好的走着怎就摔到了头,你是傻的不成。”
陆苔生愁的不行,小命都要丢了他还哪有心思和闻坚白拌嘴:“明日我就不能自由出入了,今日咱俩吃酒去啊,不醉不归。”
“都这样了你还不忘了你那张嘴!”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去去去。”
陆苔生愁,幽州王府里还有一个同他一样愁的。
“皇帝这是为何?”福顺急了一头冷汗。
江陌上冷笑:“近日的动作怕是已经传到皇帝耳朵里了,什么练字,皇帝只是想找个理由给我困在府里罢了。”
至于皇帝是怎么知道的,江陌上来的第一天皇帝就强往他府中塞了三男三女,美其名曰照顾他的起居,实际上是为了监视他。
江陌上揉了揉眉心:“前几日皇帝赐的人你怎么安排的?”
福顺躬身回答:“老奴不敢让他们近殿下的身,那三位姑娘被老奴安排到了后院花房,剩下的三位则是去了离殿下较远的马房。”
江陌上轻笑一声:“那三个姑娘不说,剩下的倒真是个不安分的,我一直没腾出手料理他们,倒是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因为是皇帝去所赐,福顺不敢怠慢,才给了他们较为轻松又远离江陌上的差事,但福顺百密一疏,马房较为自由,他们三个自是有大把通报的时间。
福顺说着就跪了下来:“是老奴思虑不周才让他们坏了殿下的事。”
江陌上忙给他扶了起来:“不怪你,皇帝的人怎会是那老实本分的,这次是我们疏忽了。”
福顺愧疚的红了眼:“老奴谢世子殿下。”
江陌上皱眉,沉声道:“公公莫要如此,如今也该料理料理那三人了。”
主仆二人商议许久,福顺年纪大了江陌上不愿让他过于劳累,刚要开口撵人,福顺又问道:“可皇帝为何偏偏点了五皇子,这不合道理啊。”
江陌上沉声道:“此事确实疑点重重,五皇子恐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