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柳寡妇的做法不对,但是柳寡妇待她还是不错的。
也是因为如此,她落到这个下场,才会让李芝梅唏嘘不已。
而就在牌坊拆除的当天夜里,就有东西来拜访姚舜知了。
“上次不慎着了你的道,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
感觉到有东西破窗而入,姚舜知瞬间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一张符箓悄无声息地贴在了橙香身上。
她无知无觉,在床板上睡得正香。
“你坏了我的好事。”
一道人影在空中渐渐清晰。
也是一个红衣女子。
相貌倒是极好,年纪看着比枉死的唐娟红大一些。
姚舜知看着她,“同为女子 ,你应该知道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本就不易,又何苦再去为难她们呢?”
“她们不易关我什么事情?我自身都难顾了。”
再说了,她生前过得那么苦,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帮忙。
“不仅没有帮忙,不少人还落井下石过。”
“可是你现在想要害的人,和那些人都没有任何关系。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你,你去找他们就是,何必为难这一群陌生女子?”
看到这女鬼沉默无言,姚舜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能因为打不过那些人,就对无辜的人下手。”
“我倒是想要找那些人算账,但是这都过去好几十年了,那些人也都搬走了,天下之大,我要从哪里找起来。”
女鬼名叫陈媛, 五十年前,也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她勤快能干,上门求娶的人几乎踏破了她家的门槛。
但不知道为何,她爹娘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
哪怕她再出色,再能干,都敌不过她妹妹在爹娘心目中的地位。
那么多媒婆上门,全被她娘给推了,以至于后来传出她心气太高的闲话来 。
当时村里不少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
“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难道还想嫁到富贵人家去?”
“这相貌好的,听多了人家的恭维,这心气不就高了吗?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嫁到哪家高门大户去!”
陈媛又不是没长嘴巴,当即就为自己解释起来了。
可惜没有用,她家里另外三个人都抱团挤兑她,她一个人的辩解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后来她也放弃了。
随便吧,他们想怎么看她就怎么看她好了。
她爹娘估计还想要将她留在家里干活,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让她嫁出去。
然而,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就突然定亲了。
定的还是她妹妹之前的那个对象。
“你知道吗?我妹妹那个对象是个富户,家里田地极多,当初我妹妹和他定亲的时候,我可羡慕了。”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在这个家里,如果真的有好事的话,那是轮不到自己的。
妹妹好不容易才能够和这么好的人家定亲,现在突然要将这门亲事让给自己,怎么想都是有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富户又怎么会允许他们家出尔反尔?
定然是有猫腻的。
果然,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甚至无须她多询问,真真相就已经闹到她眼前来了。
她妹妹定亲的这富户少爷,突生恶疾,命不久矣。
大夫无能为力,便只能够寻求一些其他的办法了。
因此有人提出冲喜。
这少爷本就有未婚妻,不过提早入门 ,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何况这家人确实有钱。
只是,陈父陈母在准备嫁妆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这个少爷肯定是活不成了,只要一嫁进去,基本就是殉葬的命。
这下子,把陈家三人吓坏了。
他们想要嫁给有钱人,就是想要以后有更好的生活,这嫁是嫁进去了,但是命都没了,那要钱有什么用。
可是,这富户这些年来给了他们不少钱,还有彩礼之类的,他们都已经花了,这哪里还有钱还给他们。
陈父陈母直接去闹了。
明确告诉他们,让他们再给一笔钱,算是买断了陈媛的命。
是的,在没有经过陈媛的同意下,他们直接将新娘换成了她。
当然了,她爹娘的主意也打得挺好的。
若是少爷运气好,身体恢复了,到时候,再换回来,若是要殉葬,那就让陈媛上。
陈媛自然不肯。
她是被打晕了绑上了花轿。
可惜,还没来得及拜堂,少爷就没了。
他们直接将她给钉死在了棺材里面。
“我是被活埋的。”陈媛一边说着,两行血泪缓缓落下。
似乎是想到了活埋时候的痛苦,
最可笑的是,在她死后几年,那富户人家竟然也为她请封了一座贞洁牌坊。
说她有情有义,不愿丈夫独自上路,才殉了情。
“我和我那所谓的丈夫,连面都没有见过,哪里来的情分。”
“既然如此,那你去搞他们便是,何必跑到这边来。”
她才刚回来第一天,这女鬼就缠上她了。
而且这么多年来,她寄身在这个牌坊上面,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呢!
“我……”陈媛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泪。
她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厉害。
就是看不惯她这般受宠,想要吓唬吓唬她而已。
都是村里的女娃,凭什么她爹娘这般嫌弃她,而眼前这人的爹娘还那般疼爱她。
她承认她就是被嫉妒迷了心智。
但也就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而已。
当然,如果要是被吓疯了,那也是她自己承受能力太差。
陈媛略有些不要脸地想着。
姚舜知看着陈媛那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既然你非良善——”
姚舜知抬起手。
“等等,我发誓,我用我的鬼生发誓,我真的没有害过其他人。就是捉弄一二,并未伤人。”
她是被活埋的,尤其还是穿着嫁衣被活埋的,那富户或许是害怕她变成厉鬼来复仇,所以,找了个道士,将她镇压在她的牌坊上。
也就是这几年,这附近又盖了这么一座牌坊。
她才可以在两地之间穿梭。
可恨的是那些人都搬走了,害了她一辈子,却过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