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心里其实非常不甘,他根本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弃。
虽然已经被姚舜知明确地拒绝了,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决定再去尝试一下。
毕竟,对于自己的长相,他向来都充满信心。
就整个个村子里面,可寻不到一个长得比他好看的男人。
这么多年来,村里也有不少姑娘 喜欢他这张脸,主动送上各种礼物和好处。
然而遗憾的是,这些女人无一例外都是些爱慕虚荣之辈。
尽管她们明显喜欢他的相貌,或者是仰慕自己的才学,但是村里却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不过没关系,刘明暗暗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升官发财,功成名就的。
他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些曾经拒绝过他的女人们如何懊悔莫及。
“儿子,吃饭了。”
喜婆离开以后,刘明站在树下,若有所思。
在刘母唤他吃饭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拖着脚步走进屋子里。
屋内破旧的木桌上摆着两盘碟子和一碗主食:一盘颜色黝黑、卖相不佳的蔬菜;另一盘则是炒得有些焦黄的土豆丝。
只有他的面前,放着一碟小小的炒鸡蛋——全家只有他才有享用它的资格。就连父亲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至于主食,则是一碗混合着少量白米的糙米米饭。这样简陋粗糙的食物实在让刘明感到心酸不已,但却已经是他娘竭尽所能准备的。
“儿子,是娘没有用。”
刘母叹了一口气。
“那个李小姐她——”
“别提那个李小姐了,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提到这个李小姐,刘明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之前他刚中了秀才的时候,有个姓李的小姐找上门来。
说是相中他了,想要让他当上门女婿。
他犹豫了两天,但那李小姐一出手就是百两银票 ,绫罗绸缎。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大手笔,在第三天的时候他就同意了。
当然他和李小姐商议了,毕竟他家里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若是能够多生一个儿子的话,那就跟着他姓。
李小姐同意了。
那一段时间,是他们一家过得最为舒坦的日子。
李小姐出手大方,隔三差五就让人送一些银钱过来。
不多,但是足够他们一家子改善生活了。
然而,就在不久前,这李小姐突然就反悔了。
说是寻到了更好的对象。
“他也是个秀才,而且可以完全入赘我们家,不管生多少孩子,都随我姓。”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长得好看,不像你相貌平平。”
刘明:“……”
这一句话让刘明极为挫败。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的。
谁能够想得到,有一天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评价。
刘家就只是普通人家,哪里敢和李家硬气。
何况,花了李小姐那么多钱,李小姐说了,只要他答应退亲,就不需要他还了。
当然,若是他还要闹腾的话,那就只能够让他们还钱了。
他们哪里有钱还——
早就已经花光了。
退了亲以后,生活水平便骤然下降了。
刘明其实有些懊恼。
早知道,李小姐给的那些钱,他就应该收好——
现在好了,便是去府城乡试的银钱都有些困难了。
所以,他必须得尽快定亲才可以。
“要不然,咱们上门去问一问。”刘母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儿子看上了姚家的姑娘,她也觉得这个姚家姑娘不错。
最起码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啊。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帮衬一下。
“他们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提起这些,刘明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不吃了,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
可惜,他排在了第十二名 ,要是能够进入前十名的话,他便是廪生了。
那么每个月都可以领到廪米和俸银了——
看到儿子这般烦恼,刘母自然是心疼不已。
她决定亲自去寻姚大丫,好好说一说。
她儿子这般优秀,还是秀才,姚大丫虽然曾经是千金小姐,但是现在不过就是农女一个 ——
姚舜知带着姚琳坐在院子里面编筐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妇人在他们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
“阿姐,你认识那个婶子吗?”
姚琳开口问道。
她也正在学习编筐子。
只不过,姚舜知编的是大筐子,她编的是小篮子。
这个小篮子还是之前姚舜知手把手教的。
姚琳虽然编的像模像样的,但是这小篮子承受力太差,只能够看着,不能够装任何东西。
当然,姚家人谁也没有指望姚琳能够编出什么好东西来。
至于姚渂和姚墨两个男孩子——姚渂和姚墨年纪相差无几。
就在今年年初,两个人都被塞到了镇上的学堂去了。
姚墨在读书上,天赋不如姚渂。
好在他足够勤奋。
不懂就抓着姚渂和夫子问。
因此,倒也让他赶上了不少进度 。
原本那学堂的夫子并不是很看好他们二人。
如今却是彻底改观了。
姚琳暂时由她来启蒙。
毕竟镇上的学堂也不收女学生了。
姚琳都发现了这个妇人,姚舜知自然也看到了。
只是,这个妇人一直在转来转去的。
她不明说,她也懒得去理会这人。
“她是想要做贼吗?”
姚琳突然凑到姚舜知跟前,自以为小声地说道,圆圆的眼睛更是多了几分防备。
她甚至一只手捂住了嘴边。
然而这说话的音量愣是一点都没有减小。
这妇人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妇人,也就是刘母,愣了愣,随即眉头一皱。
“你可别胡说,谁是贼了。”
“你这个女娃娃,有娘生,没娘教,一点儿家教都没有,怎么能够 随便说人是贼呢?万一其他人误会了,损了我的名声,就是掐死你,都挽回不了我的名声了。”
姚舜知:“??????”
要是真的有教养的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扎一个小朋友的心了。
好在姚琳是真的不在乎她娘了。
听到刘母说她有娘生,没娘教,不仅没有愤怒伤心,反倒是双手叉腰,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很对,我确实 没有娘教。”
不过,那种娘,她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