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城见她能自己站好,便立刻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方才担心姑娘晕倒,在下扶了姑娘一下,冒昧了。”
春荷回过神来,屈膝行礼:“多谢公子。”
她方才竟是连这人是何时出现的都不知道。
裴景诏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悦地瞪了白锦城一眼:“怎么,白锦城,我书房里的书你想要,我院子里的人,你也想要?”
白锦城是裴景诏的舅舅白玉青的嫡子,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十分深厚。
不同于裴景诏的爽朗直率,混迹在军营和官场之中,八面玲珑,圆滑世故,腹黑狠辣。
白锦城的性子温润内敛,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屋中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不常与人交往,和人说话也时常把“冒昧了、唐突了、在下失仪、见谅”挂在嘴边。
旁人对于白锦城的评价都是翩翩公子,谦和有礼,温润如玉……这样的评价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强壮勇猛的裴景诏的身上,所以裴景诏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不如他白锦城的。
这样的认知,再加上方才看到的情形,让裴景诏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白锦城听了裴景诏故意打趣的话,立刻红了脸,连连摆手,怕因为自己情急之下,下意识的举动会污了春荷的清白,给春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慌忙解释:“小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乱想。”
白锦城继续解释:“我就是过来拿书,看姑娘险些要摔倒,情急之下才出手扶住。”
裴景诏爽朗一笑:“表哥,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做什么?都说了好几次了,自家人叫我名字就行,非得叫我小侯爷,听着怪生分的!”
裴景诏搂着白锦城的肩膀进了书房,转头看着春荷,挑了挑眉让她跟着一起进来。
到了书房,裴景诏掀开衣袍坐在桌子旁,春荷恭顺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眼神也没有乱瞟。没有裴景诏的准许,她没有打算走进来,她知道裴景诏对于分寸感有多么的在意。
即使他们在黑夜之中已经无比的亲近,可在寝殿是一回事,在这里又是另一回事。
看着春荷乖顺的模样,他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心里更多了几分喜欢和满意。
从前,不光是丫鬟,就是吴梦瑶还有他那些表妹堂妹,莺莺燕燕的都想要参观他的书房,都被他拒绝了,春荷倒是一点儿都不好奇。
裴景诏一甩袖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春荷说道:“过来,坐我身边,给我研墨。”
春荷知道他这是故意在白锦城的面前宣示主权,应了一声后缓步走了过去,不过她和白锦城之间的确是清清白白的。
白锦城见状,垂眸浅笑。
裴景诏在战场上舞刀弄棒的,除了军中的事情似乎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小心眼儿的时候,不由觉得好笑。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样的裴景诏
白锦城看着面前坐在一起的二人,倒是郎才女貌,想要把这美好的人和事都记录下来。
白锦城主动提议:“小侯爷,我也不白拿你的书,今日正好有空,你这桌上上好的笔墨纸砚都在,不如我做一幅画?”
“正好感受感受你这徽山的歙砚、湖州的狼毫笔。”
裴景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锦城铺开了画纸。
春荷见他要画他,自觉地起身想要退出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配和裴景诏出现在同一幅画中,刚站起来,却被裴景诏一把按下:“你就安心地坐在我身旁。”
裴景诏笑道:“都说他画男人传神,不知画女子能画成什么样子,你放心,若是他把你给画丑了,我绝不饶他!。”
点燃了熏香,书房里顿时有了文人雅客的感觉,春荷的手被握着,腰也被裴景诏紧紧地搂着,她一动不敢动。
裴景诏感受到她的拘谨,说道:“好好看看我的书房,布置的还不错吧?”
“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准你带走一样东西。”
春荷点点头,慢慢地细细地观察着书房,墙上挂着一幅竹子的画作。画中竹子挺拔苍翠,枝叶繁茂,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带来阵阵清凉。
每一根竹子都似乎都展现着主人的坚韧不拔和高风亮节。
窗户的一旁摆放着一张小巧的茶几,茶几上,一盏精致的铜制香炉散发着袅袅青烟。
一个时辰后,春荷靠着裴景诏胸膛的左半边身子全都麻了,白锦城在作画,所以她一动都不敢动。
眼见着春荷就要支撑不住,惨白着一张脸,裴景诏的大掌在她的脊背上上下抚摸着:“放松一点儿,不必坐的这么端正,靠过来,我可有劲儿了。”
春荷听着他的话,忽而就想到了他晚上纵横驰骋的模样,的确,他很有劲儿,身上的肌肉也很是壮硕紧实。
他在她腰间的软肉上一捏,春荷顿时泄了气,不再板板正正地端坐着,大半个身子都瘫靠在裴景诏的怀里。
裴景诏很是受用,又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指腹摩挲着她滑嫩的手背。
白锦城将二人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地感觉牙酸眼疼,快速落笔将画作完成。
画好之后,二人起身,春荷腿脚一软朝着裴景诏怀里栽了过去,裴景诏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