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香凝的心思落了空,只好恹恹地回了院子另想法子。
而黎氏,此刻正在万佛寺的禅房中,她悠然自得地靠在一张铺着柔软锦垫的禅椅上,身姿放松,仿佛所有的尘世烦恼都随着这宁静的氛围烟消云散。
手边,一盏精致的紫砂壶散发着袅袅茶香,壶中是寺庙里特制的清茶,入口甘醇,回味悠长。黎氏轻轻端起茶杯,细品一口,闭目享受那份从舌尖蔓延至心田的宁静与平和。
桌上,一本装帧古朴的经书摊开着,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悠远的钟声,与寺内僧人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此刻的黎氏神色自在,惬意享受。
她的身旁站着魏嬷嬷,魏嬷嬷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笑:“夫人英明,郡主和那小贱蹄子肯定会闹上一番,等我们回去必定是尘埃落定,两个人之间肯定会死一个。”
黎氏吹了吹杯中的茶叶:“这段时间我们不在府上,就算是春荷死了,等小侯爷回来了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黎氏也很是满意,她就怕褚香凝不动手、春荷不还击。
如今看来,她看人看的还是很准的,褚香凝是个心眼小儿的妒妇,而春荷是个睚眦必报、不肯让自己吃亏的主儿,这两人掐起来正中她的下怀。
黎氏的脸上掠过一抹轻蔑的笑意:“哼,就凭她们也想跟我斗?终究还是太嫩了些,不懂得这府中的水深火热。”
黎氏放下茶杯,眼中满是不屑一顾,以及对自身地位与手段的十足把握。
她问魏嬷嬷:“人可安排好了?”
魏嬷嬷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声音低沉而恭敬:“夫人放心,都安排好了,滴水不漏,保证万无一失。”
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走吧,我们去给上上香,来都来了,总得做做样子,让佛祖也看看我们的诚心。”
话语间,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黎氏在魏嬷嬷的陪同下,缓缓步出禅房,向着寺庙的大殿走去。
……
侯府内,春荷和巧儿都听说了春雅院的动静。
春荷做事情很小心谨慎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没人看到过她抱着猫,没人看到过她来春雅院,没人看到过她出现在厨房,甚至没有人看到她出现在后院。
就连她动手脚那日穿的衣裳都是她自己洗的,一切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春雅院内,正当褚香凝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法子盘问春荷的时候,芊儿走进来在褚香凝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说是一个小丫鬟主动过来问,若是她能证明是谁害了少夫人,能不能领些赏钱。
褚香凝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果真天无绝人之路,就连老天爷都帮着我,让她进来。”
芊儿带着一个小丫鬟进来,小丫鬟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少夫人,奴婢是给春荷洗衣裳的,奴婢在衣服上发现了猫毛!”
说着,那小丫鬟将手掌摊开,里面是一撮黑色的猫毛。
褚香凝让芊儿拿着猫毛去问那日值守的丫鬟和侍卫:“可是这样的猫?”
那日忽然窜出来的猫是白猫,可几人怕再次挨罚急于找一个替罪羊,其中一个点头,另外的几人也跟着点头。
芊儿将事情回禀给褚香凝:“少夫人,事情已经查实,奴婢终于找到了春荷的把柄,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听闻此言褚香凝大喜,总算是揪住了那小贱人的小辫子,她起身吩咐道:“好!来人,随我去墨香院将春荷抓起来!”
一行人神色严肃、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到了墨香院。
一路上,他们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中回响,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到了墨香院,春荷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她让婷儿赶紧去找护院虎子和管家,求管家帮帮她。
秋香指挥着两个婆子去抓春荷的胳膊,巧儿挡在春荷的面前想要保护她:“你们不能这样直接抓人,难不成要在侯府私自用刑?!”
话没说完,巧儿被一个壮硕肥胖的婆子猛地扇了一耳光。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院落中回荡。
顿时,巧儿的右耳朵嗡嗡作响,她瘫坐在地上似乎已经听不清动静了,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泪水与痛苦交织在一起,却已无力再发出任何声音。
“夫人不在,少夫人就是当家主母,处置一个下人还处置不了了?”
褚香凝带来的这几个陪嫁嬷嬷都是褚府的老嬷嬷,有手段有胆子,手上更是有些功夫。
这嬷嬷一巴掌甩过去,巧儿就倒地不起,极有震慑力,墨香院的其他丫鬟也不敢上前去拦了。
婆子们按着春荷的胳膊,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让她跪在褚香凝的面前。
“春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少夫人!”
春荷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无辜,两行清泪挂在脸上:“秋香姑娘这是何意,我不明白,青天白日的怎么能这般冤枉好人?”
“我虽然出身不显贵,但也不能任由秋香姑娘这般欺侮……”
没等春荷把话说完,秋香抬手就是一巴掌,春荷的脸上顿时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秋香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不必装出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见春荷的眼神时不时地往门口瞟,秋香冷哼了一声:“你在等人来救你?别做梦了,后院护院虎子家中老母重病,少夫人开恩,让虎子回家侍奉老母去了。”
春荷一怔,她们这次是做足了准备,将人都支走了,自己这次怕是要栽。
“给你洗衣裳的丫鬟都招了,你衣服上有黑猫的毛,春雅院的丫鬟和侍卫当日正是被几只黑猫干扰了视线,你便趁机去换了海菜!”
春荷那日明明抱的是白猫,想来是那丫鬟没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白猫,就抓了黑猫的毛来凑数。
会是谁陷害她呢?听说黎氏外出上香祈福去了,难道是黎氏做的?
春荷依旧没有承认,神色委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承认?”
秋香转头看了一眼褚香凝,见褚香凝点头同意,她一招手立刻有嬷嬷过来将春荷按在凳子上打板子。
“啊!”
顿时,院子里传出了春荷的惨叫声,二十.大板打下去,春荷已经是皮开肉绽,背上和屁股上血肉模糊,最终疼的晕了过去。
秋香将早就写好的供纸拿出来,上面写着春荷偷换春雅院的饭菜,意图谋害少夫人的字句,她拽着春荷的手按着她身上的血,在供纸上用力按了一个手印。
秋香将供纸收好后,对着众人冷哼道:“春荷谋害少夫人,少夫人仁善不忍杀她,留她一条性命。”
“日后,春荷要日日警醒,好好活着赎罪!你们也是,若是你们有了别的心思,胆敢对少夫人不利,今日春荷的下场便是你们日后的下场!”
院子里的人都低头噤声,不敢言语。
秋香在褚香凝耳边耳语了几句,褚香凝满意地点点头:“嗯,就这么办。”
秋香吩咐身旁的婆子:“来人呐,把这贱婢卖到奴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