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水帮快要气昏厥过去的令狐山顺顺气,对裴景诏说:“以后啊,在小日子来之前,提前用热水泡泡脚,喝点红糖是可以缓解的。”
令狐水说着,将他那些瓶瓶罐罐鼓捣了一通,随后递给裴景诏一个瓶子:“把这个喝了,帮你恢复体力的,你可别晕倒在我的院子里,我还得扶着你进屋。”
令狐水上下打量着裴景诏,感觉他似乎比前阵子见的时候,更强壮高大了一些,果然,有情爱滋润着的男人,就是不同。
他说:“你这身形高大,老沉了,我可抬不动!”
裴景诏将那瓶子里的药汁一饮而尽,伸手要药:“你们这百草阁离侯府并不近,快点,我拿了药还要赶回去。”
令狐山一巴掌拍在他的手掌心:“看病都是望闻问切,我们见不到她人,虽说我们令狐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但总归是见到了病人才能更好的用药。”
裴景诏点点头:“我会找机会带她来见你们,但这几日她身体不舒服不好出门。”
令狐山沉吟片刻后,问他:“既然如此,不如你跟我们说说,她从前都用过什么药?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吃的?”
裴景诏想了想,回忆道:“春荷吃过最多的药应该就是避子汤了。”
令狐山连连摇头:“这避子汤最是伤身体,里头用的三棱、红花、莪术,都是活血化瘀的药,吃多了就会寒气入体。”
“这寒气积累在身体中,久久不散,以后不仅怀孕会难上加难,身子也会越来越虚弱,人更是会老的越来越快,寿命不长。”
裴景诏听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令狐山拿过来两个药瓶递给了裴景诏:“这是月事那几天吃的,可以缓解小腹坠痛,腰酸腿酸,这是月事结束吃的,用来调理身体,去除体内的湿气和寒气。”
“谢了。”
裴景诏将两个药瓶收好,骑马回了侯府。
侯府里,巧儿刚刚将清洗过的床单被罩晾晒在外面,裴景诏将两个药瓶递给巧儿,让巧儿每日记得给春荷按时服药。
“这两个药瓶,棕色的那个是小日子来的那几天吃的,白色的那个是小日子结束之后吃的,别弄错了。”
巧儿将瓶子攥在手里:“小侯爷放心,奴婢一定小心谨慎地给侧少夫人用药!”
裴景诏知道巧儿对春荷一向是忠心体贴,她给她吃药,他也放心,他往卧房里面走,看着春荷虚弱地躺在床上,问她:“还疼吗?”
春荷摇摇头:“不疼了,就是身上没有力气。”
裴景诏的手伸进了被子里,撩起春荷的衣衫,温热的手揉了揉她的肚子:“以后避子汤都不必喝了。”
令狐山和令狐水说了,她从前不痛经,现在小日子来的这么难受,大概就是避子汤喝的多了又淋了雨才会这样。
裴景诏的心里不大舒服,大户人家的通房、侍妾因为喝避子汤身子垮了被丢到乡下庄子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这些人身份地位卑贱,就算是死了也无人在意。
对于豪门大族的男人来说,换女人就像是换衣服那么简单,更荒唐一些的,将一院子的丫鬟都破了身子,灌下去避子汤的也不是没有。
可他看着春荷难受的样子,心里发酸,更是不舍得把她丢到乡下庄子去,自己再挑选院子里其他的女人服侍。
不知为何,他想象着自己白发苍苍的样子的时候,脑海中也会出现白发苍苍的春荷陪在他身旁的样子,他想要让她长命百岁,一直陪在自己的身旁。
春荷惊讶地握住了裴景诏的手:“以后都不用喝了吗?每次之后都不用喝了?”
裴景诏反握住她的手:“嗯,不用喝了。”
待裴景诏离开,春荷眼底的喜悦渐渐消散,她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喝避子汤了,那东西对身体的损害很好,日日要她,日日做日日喝,她的身子怕是要不了两三年就会垮掉。
巧儿端着热水走进来,喂着春荷吃了药丸,听说春荷不用喝避子汤了,心中很是高兴。
“太好了!姐姐终于不用喝避子汤了!”
巧儿高兴过后,神情又有些郁郁,她虽然不懂医术,但父母在家中种草药,她也了解一些。
虽然春荷不用再喝避子汤了,但是她喝了这么久,已经寒气入体了。
若是想要怀上孩子,靠孩子在侯府站稳脚跟,怕是还要好好调理身体许久,才有可能怀上孩子。
春荷摸了摸她愁眉苦脸的小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关系的。孩子的事情先不强求,先把身子养好,不然就算是怀上了也很容易掉。”
“不用喝避子汤了,总归是好事。”
巧儿想想也是,重新燃起了斗志,她决定从今日起就和婷儿多研究研究菜谱,做些药膳,好好给春荷补补身子,一定要将春荷体内的寒气去除干净了,帮她怀上孩子。
……
数日后,春荷的月事走干净了,巧儿按照裴景诏的吩咐喂了春荷吃另一种药丸。
巧儿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忽而发觉时间过的可真快。
“姐姐,今天是不是月底了呀!月底算工钱,我去收租去喽!”
一提到钱,巧儿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春荷好笑地看着她欢欢喜喜,一蹦一跳地离开的背影。
她说“收租”应该是说去收那五个“芙”的赔钱货的月例银子。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巧儿才回来。
“姐姐,这是从外院的管事那里拿过来的那几个芙字开头的丫鬟的月钱!起初,那几个丫鬟还不愿意给,我一把就给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