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要求很特别,很多人一辈子没听过,但不妨碍有人愿意满足他。
维持秩序的官兵马上来带走了他。
“哎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往年大考,也有考生受不了精神压力崩溃的,今年出了个自曝杀人的,还真是疯魔了。
在众人摇头叹息声,小厮连滚带爬回去报信了。
与此同时,京兆府尹接到报案,说有一个考生发了疯,在院子里裸奔。
京兆府尹过去时,考生已被看不下去的人关进柴房,隔着木板门,还听到此人在里面唱:“红伞伞,白杆杆,吃完躺板板,躺了板板埋山山……芸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休你,是娘说要吓吓你。我不知道县令大人会打你三十板子。”
衙役进去把人拖出来,赤条条的甚是有辱斯文,让人搭了条破布在他身上。
“大人,这里还有一个。”
有人惊呼着,从屋里抬出来一个口吐白沫的,身体直抽抽。
京兆府尹大惊失色,“这怎么了,请大夫没有。”
早有人请了大夫来,一番诊脉后,说道:“大人,他们都是中毒。”
至于中了什么毒,一时也说不清。京兆府尹命人救治,衙门又来报了,“大人,靖安侯来报案,他家大公子中了毒,请大人查明真相,还他家公道。”
京兆府直抚额,命人将中毒的带回府衙安置。还没走到衙门口,就听说了贡院门口的闹剧。
好在那人有专门处理地点,暂时不用他管。
经过查问,这几个出事的都住一起,院子是靖安侯府出面租的,一日三餐都有侯府供给,并不曾吃过外面食物。
甚至前一晚还一同去了侯府赴宴。
也就是说,他们即便中毒,也和旁人无关。
“真是疯狂。”
京兆府抚额望天,觉得靖安侯府就算下毒,没道理将自己儿子也毒进去。
靖安侯青筋暴起,直道荒唐。
“府尹大人,你这是怀疑本侯下毒,让自己的儿子,门生,都不能进考场吗?”
京兆府尹直嘬牙花子,他觉得又不大可能,太倒反天罡了。
就在这时,衙役又来报了,“大人,田考生杀人的证据被搜出来了,原来他真的杀了侄子。”
田怀玉杀侄案京兆府尹听说过,据说其侄因气愤其父被打死,其母被卖,先要动的手,田怀玉将其反杀。
田老汉不追究,当地县令也判了自卫,再加上不可言说的原因,田怀玉没有受到影响。
京兆府尹道:“说明白点。”
能衙役道:“起先只道他精神压力大癫狂了,将他关起来了事。谁知他颠来倒去的说,就有人当了真,搜了他的行李,搜出了一本手写书册,据说是他那侄儿写的。大人,具体什么情况,您还得亲自去问问,总之大理寺卿柳大人和少卿郑大人,刑部侍郎都在现场了。”
京兆府尹看向靖安侯,“侯爷,一起请吧?”
靖安侯擦一下脸上的汗,沉声道,“本侯还得回去看着儿子,大人随意!”
靖安侯觉得,这事很是蹊跷,他要进宫去找陛下说道说道。
三司又碰到一处,几方证词一对,中毒案又有了新进展。
“侯府小厮说昨晚大公子送几位考生回宿处,中途又进了重华楼吃饭,就他们四人一桌。”
这不巧吗,中毒的就是这四人。
可这重华楼……
是太子的产业啊!
刑部侍郎忽然一拍大腿,“本官还有案子没审理,先走一步。”
大理寺卿柳大人也跑飞快。
郑九一抬步,被京兆府尹揪住,“郑大人,你也要跑不成。”
“哎呀府尹大人,说到底,案子是京兆府主理,本官是复核过这个案子,特来看个后续。没我事,没我事啊!”
京兆府尹死活不让他走,“不行,这案子结不了,还是你们大理寺兜着,别把下官逼急了……”
郑九挣不脱,只得道:“老大人,昨日那飞贼案,查到哪了?”
京兆府尹道:“问了巡防营几十个人,都道是看到上空有鬼火飞过,后头还有人追。问了话才知是东宫侍卫在抓贼。”
“是哪个侍卫?在哪里发现的贼?”
他拍拍你京兆府尹肩膀,语重心长,“府尹大人,不要什么压力都往身上扛。既然这两桩事都与太子有关,你就直接找太子吗!果然太子给不了答复,你再上报陛下,想来陛下不会苛责大人。”
京兆府尹眼神一亮。
这事后来太子去向陛下解释了。
前一晚是有人潜入了东宫,被侍卫发现,追了出去。
昨晚凤书瑜四人中毒的事也查清了,是汤里混进了几株毒菌子导致。
至于说为什么别的食客没中毒,那真是没办法解释,或许就他们倒霉,刚好就这几株有毒,刚好都让他们吃了。
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余下的食材也没发现问题。
酒楼赔了四人医药费,歇业整顿。
至于四个考生,这一届是不行了,下一届……
不好意思,田怀玉自曝杀侄夺诗,关进了牢房,未来已经堪忧。
程举人裸奔,屎尿满身,哭着忏悔,被传得沸沸扬扬,失了读书人体面,也是断了仕途了。
只有凤书瑜和那蔡姓举人,三年后可以重新来过。
中毒较轻的蔡举人得了一笔补偿,伤心之下要回乡,临走来侯府辞行,“凤兄,蔡某人要回乡去了,特来向侯爷,凤兄辞行。”
凤书瑜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蔡兄,是我连累你了。”
蔡举人原想去别处的,却被他硬拉进重华楼。
蔡举人摆摆手道:“我才学浅薄,原也是考不中的,只是练手罢了。这一趟多亏了侯府款待,不然以蔡某家底,都撑不到大考时间。”
凤书瑜还道他是安慰自己,又命人送上程仪,蔡举人推辞不下,收了了事。
他当然不知道,出了侯府,蔡举人又去见了一个人。
“大人,事成了,小的该回了。”
他面前,郑九一身常服,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很好,我已传书回去,你不必再考,直接赴任去吧。”
“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