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轻也就是有些好奇,姨奶奶离开侯府的时候,谢氏也还没有进门,这其中内情,她应该不知的。
桂婆子却又道:“就算小姐找到姨奶奶怕也是没用的,据说那次生病后,姨奶奶就糊涂了,不认人。”
行吧!
不过,她还是交待桂婆子,“你时常注意着点,看三伯母什么时候去看望这位姨奶奶,你就告诉我。”
既是亲儿子亲儿媳,一年总得见一两面吧!
桂婆子没口子答应着,接着笑嘻嘻,“我帮小姐多做事,小姐总该信任我吧?”
凤轻轻但笑不语,春草将一个食盒提到她面前道:“桂妈妈,八宝斋的酱鸭子,你常提起的。”
桂婆子喜出望外,“春草丫头,还是你知道老婆子的喜好。”
“半两银子呢,好好做事,亏不了你。”
正说着,隔壁院里传来哭声,似愤怒又似发泄,呐喊了几声后停止,除了凤盈盈,不做他人想。
主仆三个面面相觑,不知又抽哪门子风。
其实是今天凤盈盈应邀去了承恩侯府,无意中听说胡元元有个隐疾,平常嫁人是不碍的,但入不了宫。
她从小就知道做不了太子的女人,也从未想过进宫,她一直心心念念想嫁的,就是傅清石。
凤盈盈觉得原本属于她的重要物品被偷走了,又气又恨,又不能当众发作,憋疯了。
另一边,凤瑶瑶心神荡漾,想着今天那人对自己说的话,“你是庶出,怕是父皇不喜,只能委屈你先等一等,正妃进门后,就迎你入东宫,最次也是个良媛的位份。”
凤瑶羞涩的问,“正妃是谁?是大姐姐吗?”
那人轻笑,“还不确定,但一定不是凤盈盈那个毒妇。目前为止,只有瑶瑶你温柔解语,合孤心意。”
然后不可描述。
凤盈盈整天东奔西跑追寻那人足迹,怎知他日日与自己偷欢,全然不将她放心上?
还是姨娘说得对,没有不偷腥的猫,太子也一样。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似大小姐那般疯癫狂妄的,迟早被厌弃。
翌日清晨,凤轻轻照例要出府闲逛,二门外碰到了赵大,正在和守门婆子说些什么,那婆子只是摇头。
春草道:“赵大,六小姐要出门,套车。”
婆子张了张嘴,“六小姐,身为侯府千金小姐,该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这日日出去闲逛,传了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凤轻轻嗤笑一声,“怎么,今天是大姐姐不出门,还是五姐姐不出门,就我一个人被笑话,偏不笑话她俩的?”
那婆子无言以对。
“行了,你回大伯母一句话,和平共处,互不伤害,侯府也少些笑料给外人说道。走了哈!”
那婆子瞠目结舌,脑袋一缩,也不敢找侯夫人回话去。
出了侧门,刚上马车,就见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侯府门口,东昌伯夫人怒容满面的下来,直往府里冲去。
门房知道她是侯夫人娘家嫂子,也不敢硬拦,急忙跑回去报信。
凤轻轻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车厢,“走了。”
赵大边驾车边道:“六小姐,徐大人找你,要去见吗?
“去。”
凤轻轻是宁愿和那等粗汉打交道,也不想待在侯府看侯夫人和季夫人为了几两碎银子姑嫂撕逼。
徐头在司农寺附近一个不起眼的饭馆单间等她,转来转去的,显然等许久了。
“六小姐,你可来了。”徐头见了她甚是欣慰。
“徐头,什么事这么着急?”
二人坐定,徐头拿出了她写的那张纸,“六小姐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往年也晒过菜干,都跟枯草似的,干了就焦了,泡了水也没用,只能扔。”
凤轻轻道:“这个,我也是在一本药材书里看到的炮制方法,没试过。其实也不难,徐头找人验证一下,两三天该出结果了。”
“野菜类现在就能试,就是这瓜菜,怎么与叶菜不一样做法?叶菜要烫一遍,瓜菜却是切成薄片两边沾草木灰的?这是什么原故?”
凤轻轻想了想道:“叶菜薄,容易晒干。但瓜菜干的慢,过程中容易腐烂。而草木灰一方面消毒防腐,一方面吸收一部分瓜菜水份。”
徐头想了想,倒也能理解,就是吧……
“六小姐,咱们南朝雨水多,晴天少,晒干的话,有点困难。不过人勤快点,总也能得到一些吃食存着。我这就告诉司农大人去,最好是趁现在山野里还有点能吃的植被,赶紧挖回家炮制去。”
他都来不及喝口水,急匆匆的就走了。
走出小饭馆,司农寺门口依然热闹,不少人为了在红榜上留个名,几两银子,几十两的都有捐,看来只要方法得当,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做善事的。
突然,有两个读书人被旁边客栈小二推了出去,“走,走远点,都是狠恶无良之辈,让你们住在店里,污了我们的名声。”
那两个读书人一脸怒容,其中一个指着小二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住店,是没付银钱,还是犯了店里忌讳,平白无故把我们赶出门,太过分了。尔等别忘了,我们都是才参加过科考的,安知不能高中金榜,闪瞎你等狗眼。”
小二不干了,嚷嚷着道:“我呸,还高中,就你们这样的伪君子,老天不长眼让你们高中。”
这人气红了眼眶,“我做什么了?我半生本分,做了什么让天怒人怨的恶事吗?”
另一人原本怒不可遏,却忽然泻了气,“朱兄,走吧,再找个地方住就是了。”
“萧兄,你这样不行的,不解释不反驳,别人都以为咱们干了什么坏事一样,真真是欺负人。”
那姓萧的一脸索然,拾起扔在地上的包裹,在四周人指指点点中,朝着北边走去。
春草啧舌,“小姐,这两位都是寒门考生吗?他们是被田举人和程举人连累的,还是犯了错的?”
从田怀玉事发到现在,这场针对寒门的批斗越演越烈,渐渐的底层百姓也开始不问青红皂白,将所有寒门考生一棍子打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