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信息量有点大,凤轻轻需要理一理。
按说三姨奶奶犯事也是在二十多年前,快三十年了,怎么也和原主娘没有关系。
她却就是有种直觉,扒出来这个秘密,能拿捏住老夫人。
因为她最想捂。
以她的内宅权势,想要一个妾室不声不响死了,原也不难,偏偏没这么做。
或许不是她不想做,是被要挟住了,不敢做。
能要挟老夫人的,定然是个了不得的,要命的把柄。
凤轻轻甚至怀疑侯爷不是老侯爷亲生的那么狗血。
翻回院子,春草正探头探脑,一脸急色。
“春草,着什么急,我不是……”
回来了吗……
屋里,郑九端坐斟茶,神态憔悴。
“哟,这出门遛个食,还来客人了!郑二叔,您老人家串门都串人后宅来了,这可不合礼数。”
听到她还在说气话,郑九面色更不好看了,“你是不是怪我没按约定来提亲?”
凤轻轻嗤之以鼻,“本小姐又不缺人来提亲,个个比你年轻比你帅气。”
郑九额角突突跳,拳头都握紧了。
凤轻轻不再气他,懒洋洋的问,“郑大人有什么事吗?没有正事以后别来,不,有正事也不能来。我最后一次严正警告郑大人,你这样不、合、礼、数!”
郑九噎了一下,也是无奈,“白天我太忙了,也找不见你,只有晚上有空。咱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好不好。”
“最后一次。”凤轻轻再次声明,“我是个女孩子,你这样损我名节。”
郑九面对她,总是感觉她滑不溜手,一种抓不住的无力感,只能先说自己的困扰,“我尽力约束宝儿了,给他请了文武师傅,可他总是要去亲近林氏。不依他,他就不吃不喝,自虐抗议,今天白天他都饿到昏倒。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将他送到林氏身边。他在林氏怀里就乖的很,吃饭喝水,也答应会好好听话。”
凤轻轻垂眸,“这不挺好吗?”
她在心里加上一句,你们一家三口就这么过呗!
“这一点也不好。”看得出来,郑九很困惑,很为难,“这不正常,他都六岁了,不是六个月。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该一直这么亲密的。”
“有多亲密?”
郑九想了想郑宝儿投入林氏怀中的瞬间,都不好意思形容。他感觉就是一个老色胚当了十年兵,终于见到了一个女人一般,投入她的怀抱,贪婪的吸吮女人身上的味道,双眼焕发神采。
他不说,凤轻轻已经替他说了,试探着,一点一点的揭破,“很贪婪,很渴盼,离开就会死去的痛苦?”
郑九一时无言,话虽不好听,事实却不差,甚至更浓烈。
见他神色,凤轻轻已然猜到了,心里就是一冷。
前世,她是缉毒特警,对这些致人上瘾的药物特别敏感。
上次闻到林芷毓身上特别的,让她不舒服的香气,她就有所猜测。她也暗示了郑九林氏要捧杀郑宝儿,万没料到雷声大雨点小,林芷毓还能住在郑府,还能控制郑宝儿。
人有私心,她能理解,只要与自己无关,她不想管,但毒品是她的底线。
何况被他利用患上毒瘾的只是一个稚童。
郑九道:“宝儿从小缺少母爱,林氏又特别宠他,只是没想到宝儿对他的依恋这么深。”
凤轻轻冷沉了眸子,探究的望向郑九,“郑大人深夜造访,是特意来替自家寡嫂解释来了?”
白天在崇文馆听了一出叔嫂二婚的伦理戏,郑九此时听到寡嫂二字感觉特别刺耳。
“我没有要替林氏解释,”郑九一时皱眉,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怎么对林氏排斥这么大,她是自己要娶的人,林氏只是嫂子啊!
他一向也不擅于处理女人们之间战争,只能选择跳过去,“我今晚来是想向你解释,提亲还会晚一些,这段时间太忙,朝中的事,家里的事。”
凤轻轻歪了一下头审视他,忽然冷笑,“郑大人,你别在对着我说什么提亲不提亲的话了。你根本也没想向我提亲,因为你也不想解决家里的事。”
郑九真是头突,按捺了脾气道:“我已经想办法解决了,你能不能给我时间……”
凤轻轻忽然发现索然无味,两人对话不在一个频率上,她说郑宝儿的事,他觉得自己争莫名其妙的风,吃不该吃的醋。这样的人,只能明说,暗示没用。
“郑大人,你儿子今年六岁,亲近长辈女眷你都觉得过了,能再过几年,他还这样,会不会更不可思议?”
“不可能!”
郑九断然道,男女大妨如此苛刻,七岁已然不同席,再大一点,就连亲生母亲也不可以这么亲密的。
他已经在干预了,让宝儿挣脱内宅妇人之手,学着做一个男孩子该有的样子。可这需要时间啊!
他今天反抗的厉害,都饿晕了,再怎么着急让他改变,总也得顾着他的性命吧!
难道真如母亲和大嫂说的,凤轻轻可能容不下前面的嫡长子。
他目光审视,透漏出太多意味,凤轻轻已经想骂娘。
不可理喻不可勾通,竟致这个地步的。行吧,儿子是他的儿子,嫂子是他的嫂子,自己是个外人。
不是她不想点明,实在这事关系重大,她也只是怀疑,虽然有八成把握,也不敢把话说死了,除非有铁证在手。
“郑大人,这些我都了解了,你可以走了。我再说一遍,以后晚上不要再来。再有下次,我便是拼了不要名声,敲锣打鼓也要让侯府抓贼。”
她表情极其认真,郑九终于妥协。他现在知道自己不会哄女孩子了,人家半夜三更爬墙,能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他只会让事态变得糟糕。
但他也不想想,一来没别的事,不是说他儿子,就是说他嫂子,一家亲的赶脚,谁听了还有谈情说爱的心思?
他有些挫败道:“其实我来还有另一件事,如果你不喜欢听,就算了。”
“你可以说说看,能帮大人的忙,我还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