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看向纪秦川的视线，又多了几分嫌恶。
君砺行被他恬淡的语气激怒，不敢与他正面冲突，便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眼不见为净……
大约百官们也是这么想的，大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微臣有事启奏。”说话的是纪秦川。
君砺行不想搭理他，但没有其他的人站出来，唯独只有他站在中间，面对面看着他，更加生气，倒不如早点听完，将他打发走。
君砺行：“何事？”
纪秦川道：“皇上的学业不可耽搁，既然杨睿不在了，那便在文官中选出能担此大任的人。”
此话一出，朝中的文官皆是一惊，纷纷跪地告罪：“微臣学识浅薄，难堪大任，求皇上恕罪。”
有杨睿这么个前车之鉴，谁还敢揽这个危险的活，没准下一刻，纪秦川心情不好，抬脚间就是杨睿一样的下场了。
纪秦川意有所指：“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又学识浅薄了？”
目光落在其中一名文官身上，感受到他身上的压力，只感觉脊背发寒，跪在地上仿佛如坠冰窖。
僵直了后背，丝毫不敢动弹。
都知道纪秦川是最不怕得罪人的，而且有仇必报，一时之间，大殿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安静的落针可闻。
“皇上可有人选？”纪秦川开口道。
君砺行面色微僵，他心里倒是有人选，可又怎么能保证不会被纪秦川给迁怒，将人给害了。
三思过后，君砺行冷声说道：“没有。”
“既然如此……”纪秦川拖长了语调，视线在大殿为文官身上流转，视线所到之处，呼吸声骤然降低了许多。
每个人都紧绷着身体，想要降低存在感，以免被纪秦川给相中。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去做。
纪秦川视线回转：“既然你们都互相谦让，那就由本王亲自来挑选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让文官们提心吊胆。
最折磨人的是这种气氛，僵硬无比，却又无法反抗。
直到最后纪秦川薄唇轻启，缓缓说道：“听闻蒋大人从小亲自教导家中子女，如今蒋公子学有所成，已经准备参加科考，那就由蒋大人来负责吧。”
话落音，未被点名的文官纷纷松了口气。
而蒋劲秋则是满脸绝望：“安定王，微臣已经年迈不堪大用，还请您三思……”
纪秦川打断他的话：“不必，就是你，明日便开始。”
蒋劲秋试图挣扎：“微臣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的生计都在微臣身上，微臣实在……”
“蒋劲秋，本王不想重复，就这么决定了！”纪秦川不容拒绝的说道。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再没有办法更改，蒋劲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早朝结束，众位同僚纷纷拍着他的肩报以同情。
可这又有什么用，蒋劲秋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啊！”
“不是天要亡你，是纪秦川要亡你。”耳边响起声音，蒋劲秋回头，就见慎亲王站在身后，“既然他不仁，那你也别忍气吞声。”
蒋劲秋不解道：“王爷这是何意？”
君澜：“有些事，就看你是否……难道你想和杨睿一般，成为他脚下亡魂吗？”
蒋劲秋微惊：“还请王爷赐教。”
君澜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或许能够帮到你，皇上学业耽误不得，蒋大人若一直无法上任，是否就换人了？”
蒋劲秋连忙接过瓷瓶，感恩戴德：“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