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秦川忽地扬起笑容:“怎么才半日不见,傻了?”
他刚才的情绪已经完全消失,扬起的笑容有些耀眼,仿佛刚才一瞬间是她出现的错觉。
这样的笑容,让她颇受感染,忍不住也勾了勾唇角。
“我见过你许多萧烟,每一次都让人过目难忘,可你为什么变得不爱笑了呢?”
纪秦川认真的说道,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仿佛认识了她许多年一般。前世的她,的确也是常常将笑容挂在嘴边的。
可是……也许经历得多了,才知道笑这种情绪,多么奢侈。
孟桑梓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你看起来很苦恼,是不是有什么很难解决的事情?”
“书到用时方恨少……”纪秦川深吸一口气,“我若不是专精于武,也不必找他人替代了。”
孟桑梓能感觉到他武艺非凡,但学问这一块,她也没看出他有多差,也不知是他故意谦虚还是别的原因。
纪秦川又道:“朝中的那些文臣,挑起别人的错来滔滔不绝,需要他们的时候,个个都不顶用,等今年秋闱有合适的人……”
这种事情,他本不该当着她的面说的,可却毫无顾忌的开口,孟桑梓有些感慨,他竟然信任她至此。
收回思绪,孟桑梓也未忘记正事,开口问道:“杨睿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他起了杀心?”
“他虽蛊惑皇上,但学问倒是真不错,我本也不想杀他,可他……”纪秦川眯了眯眼,眼中冷意乍现。
孟桑梓等他继续说,他却皱着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直到看到墙角边正在冒着袅袅青烟的熏香鼎,他用水浇了上去,熄灭了鼎里的火。
纪秦川:“现在的熏香,味道浓烈点的,都会有麝香成分,还是少用为好。更有甚者,还能致命。”
“我知道了,平常也不常用的。”孟桑梓不知他的用意,却明白他是善意的提醒,便点点头。
过了片刻,孟桑梓回味着他刚才的话时,突然想起来,纪秦川在说起熏香能致命时,说话的语气格外沉。
难不成?
孟桑梓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她记得君砺行从小就喜欢点熏香,而杨睿和他朝夕相处,在香料里下手,似乎也不无可能。
“是杨睿用熏香迫害皇上,所以你才会杀他吗?”孟桑梓问道。
纪秦川微愣,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微光:“果然来你这里是没错的。”
冰雪聪明的人,相处起来不会让他感觉吃力。更何况,似乎所有人都在谴责他的恶行,却没有人去真的调查原因。
孟桑梓明白这是他给的肯定答案,轻声说道:“你应该告诉皇上的,而不是仍由他这般误会。”
“无所谓……世人误会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理解我。”纪秦川感慨出声,柔光满目。
孟桑梓愣了愣,可是……皇上不理解,他最终还是会得不到好下场的。更何况……中间还有君澜在里面搅合,吃亏的只会是他。
“既然这样,那我来帮你。”
纪秦川表情微愣,就像在品尝上次她亲手端过来的糯米糕,又暖又甜。
片刻后,他释然一笑:“你有这份心就不错,其他的都无所谓。”
他怎么人心看她以身犯险,即便他被误会,也比她受伤要好。
孟桑梓眨了眨眼,没有过多的情绪,心里既然已经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