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桑梓和杜娟说了一声,便带着白溪离开了孟府,准备去蒋府看望蒋劲秋。
坐在马车上,路过路边的小摊位时,还能听到那些人议论纷纷。
隐约之间,她听到他们说的,还是华京城最近的传闻。
关于她在香山寺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多半是属实的,但此刻听到别人议论,难免会觉得怒意升腾。
察觉到她脸色变化,白溪连忙劝道:“小姐,他们的话您别在意,谣言嘛,一传十十传百的,就有些变样了。”
“我知道。”孟桑梓舒了口气,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很快马车到了蒋府,孟桑梓这才睁眼,先开车帘往外看,看到蒋府外面停着一辆看起来有些简陋的马车。
她道:“先不要过去,往边上的街道走去,停在一个能看到蒋府门口的地方。”
车夫不解:“怎么了小姐?不去蒋府了吗?”
白溪:“小姐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哪来这么多问题,赶紧的。”
“是……”车夫这才噤声。
按照孟桑梓的要求,将马车停在了蒋府转角的地方。
坐在马车上,她遥看蒋府门口。
没一会儿,就见里面走出一个人,穿着深色外套,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看起来颇有些怡然自得的样子。
“是慎亲王。”白溪惊道。
闻言,孟桑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连经常混迹于市井之地的杨子忱都不认识的人,竟然会认识君澜?这个白溪,似乎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接下来白溪的话,却似乎将她的猜测推翻了,白溪愤懑不平的说道:“都是他,奴婢一辈子都记得他,若不是因为他,我爹也不会死。”
孟桑梓问道:“怎么回事?”
还未等白溪说话,马车突然震了一下,接着传来车夫惊叫的声音。
孟桑梓警觉的掀开车帘,“什么人?”
等看清了情况,她脸上的表情即刻转为不悦。
是杜衡骑着马停在了他们的马车前面。
见她出来,杜衡连忙翻身下马,面上带着欣喜的表情:“桑梓,果然是你在这儿。”
白溪嘲讽道:“杜公子可真是块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我家小姐只要一出门,您就能粘上来。”
“我与你主子说话,与你何干。”杜衡冷锐的目光瞪着白溪,如今流芳被赶走,他必须要时刻盯着孟府,才能掌握孟桑梓的行踪。
如今还被她这般嘲讽,杜衡自然是不悦的。
白溪却丝毫不理会他的怒气:“我家主子连话都懒得与您说,若不是我搭话,只怕您会更尴尬。”
这话原本没什么,可杜衡看见孟桑梓似乎根本不准备理会他的样子,心里就有些难受了。
这些天他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只有一个答案能说明她现在的变化,那就是她与自己一样。
可若真是如此,她对纪秦川的态度又太奇怪了。
杜衡说:“桑梓,我只是想和你说,不要太在意外面的流言,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哪样的事情?”孟桑梓挑眉道,“杜公子能否把话说清楚?”
光是看着杜衡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孟桑梓就觉得厌烦,前世的他从来擅长做出这样的姿态,却让她牺牲了整个孟家。
杜衡道:“不管外面传闻如何,我始终站在你这边,一定给你找出造谣的人,让他出来澄清。”
澄清?
流言止于智者,谣传的人有心为之,就是再多的人出来澄清,也没什么用处。
更何况……孟桑梓道:“如果我说,这不是谣传呢?”
杜衡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桑梓,你在开玩笑是吗?”
“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吗?”孟桑梓面色认真,眼神毫不闪躲的直视他。
“不可能!”杜衡大声道,旋即想起了什么,问她:“那个人到底是谁?”
孟桑梓闭口不言,无意在此事上深谈,只是,她看到杜衡眼底闪过的痛心,却觉得有些讽刺。
没想到还能在他眼底看到这样的情绪,前世他亲口对她说过,从来没有爱过她,她还记得清楚,否则也不会在君挽月拿来那杯毒酒时,她喝的这么干脆。
想起前世种种,孟桑梓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白溪立刻会意,扶着她进了马车,扬声说道:“是谁和你有关系吗?好狗不挡道,我们要走了,赶紧让开!”
杜衡骑着马上前:“桑梓,你今日若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开的!”
白溪拦在他面前,语气丝毫不客气:“管你让不让开,直接撞上去,除非你不要命了,否则随便你。”
“白溪姑娘……”车夫询问的目光看着她,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走。
白溪压根不给他确认的时间,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扬起马鞭,朝着马屁.股上挥舞过去,马儿受惊,立刻扬蹄冲上前。
横冲直撞的架势太过下人,杜衡连忙调转马头,将道路让开了。
白溪指挥着马车,直接冲了出去,像是怕杜衡再追上来,将马车赶得极快。
速度虽然快,马车却也很稳,车夫赞到:“没想到白溪姑娘架起马车也这么厉害。”
“从小练出来的,多项技能才不至于饿死。”白溪道。
将赶马车的绳子还给他,又钻进了马车里。
白溪歉意道:“小姐,您不会怪奴婢吧?”
孟桑梓摇头:“你做的很对,今天先回去,等会儿你给蒋姑娘捎个信,让她不用等我了。”
片刻后又问:“回到家后,你让白石去打听打听,疾风是否在华京。”
“疾风是谁?”白溪故作不解的问道。
孟桑梓道:“是名大夫,医术了得,或许对蒋大人的病有益处。”
白溪:“奴婢知道了。”
回到孟府,白溪扶着她下了马车,贺叔从门房里探出头来,看清她们的身影后,连忙出来拦住她们。
贺叔道:“小姐,杜家公子来了,夫人让老奴转告您,若是到家也先别进屋,去外面先转转。”
孟桑梓蹙眉,没想到他竟然还先到了孟府,果真如白溪所说,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我知道了。”孟桑梓颔首,领着白溪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