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原本在吃东西的手顿了顿,她并没有往这方面深想,在经过她这么一提醒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襄邑郡主是故意通知我们时间,但是和其他人的约定时间其实是不一样的?”
白溪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孟桑梓点点头,“除了这个可能,大概也没有其他可能了吧。”
君挽月对她的怨恨,似乎很早之前就存在了。
大约是在还知道她和杜衡的关系之后,就对她始终怀着一份敌意。
若是君挽月聪明一点,其实能够看得出来,她对杜衡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对君挽月的威胁也根本不存在了。
可惜就可惜在,她越是看重有个人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其他很多东西。
孟桑梓不在说话,开始认真的品尝起香山寺的素斋。
不论是青菜粥,还是蔬菜点心,味道都做的很清新,若是在家吃惯了大鱼大肉,品尝这些东西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就算是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人,再吃这个,也会觉得很美味。
没想到香山寺里还藏着这么厉害的东西。
明明那段时间她住在香山寺里,吃的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稀饭和米粥,除了这些都没有吃过更好吃的东西。
看来方丈也是有头脑的,轻易不会露出这里的宝藏。
刚吃完早膳,厢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属下去开门。”白石放下筷子,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看到外面站着方丈,他微微鞠了个躬:“孟姑娘,襄邑郡主的马车已经到了山下了,您尽快收拾一下,出去门口吧。”
“多谢方丈提醒。”孟桑梓起身走到门口,对他客气的说道。
“孟姑娘言重,请吧。”
方丈脸上的笑意加深,对她似乎存着格外深的好感。
原本她是这么想的,在走到门口转身的瞬间,却听到方丈突然说了一句话。
“孟姑娘,您的佛缘颇深,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东西。”
孟桑梓皱了皱眉,“方丈这是何意?”
她心中咯噔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方丈,难道她是重生的秘密,竟然被方丈看出来了?
这应该不可能啊,当时从香山寺回去的时候,也没听到方丈多说什么,又何必在这情况下说出来?
孟桑梓在心里安慰自己,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越跳越快的心跳。
“孟姑娘不必如此慌张,您与佛有缘,若是没有我佛慈悲,您应该也不会有今天站在这里。您既然与佛有缘,那便是老衲也格外佩服的。”
孟桑梓听得更加胆战心惊。
若是没有我佛慈悲,就不会有今天站在这里。
她刚醒来的时候,不就是在房间里看见了一个和尚吗?
那个和尚一只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快快苏醒,然后她才会醒过来的。
孟桑梓:“方丈您……”
方丈微笑着摇摇头:“孟姑娘,万事皆有因果,种何种因,便得何种果,但是切记万事也是有轮回,因果报应本来就是运行的常礼,切不可悖理而行。”
孟桑梓当然知道,可前世的结局不就是她自己造成的吗?
所以这一世,她才想改变,不会再让前世的事情重蹈覆辙。
可这样也有错吗?
“方丈说的,我会记住的,多谢方丈提醒。”
孟桑梓抿了抿唇,轻声说道。
“老衲言尽于此,其他的,孟姑娘需要好好领会,万物不是只有一面,切记。”
方丈仍旧笑着,但这样温和的笑容,这一刻却变得格外的可怕。
就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无处遁形一般。
孟桑梓心里一阵慌乱,连忙转身离开了。
白溪和白石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见孟桑梓都已经走了,自然也不敢再逗留,连忙也飞快的跟了上去。
方丈看着她们的背影,视线却始终落在孟桑梓身上,脸上隐约带着几分惆怅:“费了另一个人的福报,换来这一辈子短暂的二十年,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孟桑梓只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仿佛一根细线,将她的呼吸都扼制住,完全无法呼吸一般。
一直到了香山寺门口,君挽月和其他人一起走上来,看到她脸色苍白,急促呼吸的样子,眼底生出几分胜利的表情来。
几个人相视一眼,君挽月开口说落道:“怎么,孟姑娘,让你来这么早,你还有怨言了?脸上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孟桑梓抬头,看到君挽月得意的笑容,在心里猜测了一番,心里就有了答案。
多半,君挽月就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故意告诉她早一点的时间,然后在陪她们逛香山寺,给香山寺里的十八罗汉,各路菩萨烧香拜佛,跪拜行礼……
这种十分耗费体力的活,若是早上没吃饱,一圈下来,非得将她累趴下不可。
原来方丈早已经有先见之明,竟然趁着她们不在的时候,给她安排早膳。
这么想想,是真的需要好好感谢方丈才是。
孟桑梓轻声道:“襄邑郡主多心了,臣女只是起得早了点,有些不舒服。并不是有什么怨言。”
听到她说不舒服,君挽月就舒服了,她脸上的笑意更深:“那就好,那咱们去逛香山寺吧。”
孟桑梓:“听从郡主吩咐。”
君挽月高昂着头,抬脚走进了香山寺的大门。
虽然她时间来的比较晚,但香山寺今日没有其他香客,头香自然也是为她准备着的。
君挽月带领着她们率先走到了大殿最中间的扶向面前,接过香山寺的和尚递过来的三炷香,她对着佛像叩首,随后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便将香交给了旁边的和尚。
“你们也快来吧。”襄邑郡主道。
目光盯着君挽月说道:“听说香山寺的福灵很强,你可要诚心诚意的跪拜,以头抢地,决不能敷衍了事。”
孟桑梓眯了眯眼:“多谢襄邑郡主教诲,不过烧香拜佛该如何做,臣女心里清楚,也有家人教导,不必劳烦郡主了。”
“你是怪我多管闲事了?”君挽月眼神微眯,目光透着几分危险:“你信不信,本郡主让你感受什么叫做真正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