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逃过雪崩的几人早在火堆的温暖中放松了警惕。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长夹,将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木柴夹起,另一只手捂着口鼻仔细观察。
周令仪同样捂着口鼻,皱着眉看着那根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木柴:“我明明记得我把所有的木柴都烧了!这根是凭空出现的?”
“说不准,也许是有人特意传送过来的!”江书臣随口说道。
“为什么只单独放一根呢?”牧城下意识问。
“因为人在这样没有危险且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刻,是不会注意手边具体会有几根木柴的!”
杜斐脸色有些苍白的继续说:“这根木柴不仅会让人陷入昏迷,还会引来那些怪物,到那个时候,昏迷的人自然而然就会被那些怪物取代。”
“所以,那三个人就是这样被......”牧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李潇为何还会好端端的?”
杜斐垂眸思索片刻后才继续说:
“这些怪物的的学习能力虽然强,但是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能更像活人。”
“他们来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晕倒,自然没有可以学习的案例,所以他们才会留下一个活口进行学习!”
“而李潇向来眼高于顶,虽然实力高,但是实在愚昧,自然也就没有看出这三个人的异常!”
“他多半是知道我们的任务,才会跟着进来!第一天已经临近傍晚,还有雪狼追逐,他才会在第二天时特意找过来!”
杜斐说着,眼睛不自觉看向一直沉默的江书臣,见对方没有反驳,才继续推测:
“当时周大人已经看出那三人的异常,才会让我们跟着他,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想到,却是因祸得福,找到其中的关键!”
“咱们不仅知道这怪物的弱点,还知道触发怪物的禁忌!”
“只不过,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我们为什么又回到了山下?按照以往“界”的规律来看,找到第一条线索后,理应是往上走的!”
杜斐先是看了看周令仪,随后才看向江书臣,想要听听她怎么说。
江书臣收起那根木柴,打了个哈欠,心安理得的靠着周令仪开始睡觉。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下来,他们只能坐在山洞中等待天明。
杜斐见江书臣并不接话,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讪讪的坐在原地开始思考。
周令仪依旧沉默的坐着,她其实已经隐约猜到雪崩的真相,但是江书臣不说,她也不多嘴。
反正等她们从“界”中出去之后,这两人自然会知道周令仪已经叛变。
无形的阵营划分并没有将清醒的四人分隔开,唯有被随手丢弃在地上的李潇感受到了来自江书臣的恶意。
从杜斐开始推测,江书臣的视线就会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虽然有牧城挡着,但是江书臣的目光实在太凉,凉到他的后脖子都要冻僵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没有新柴加入,火堆也越变越小,洞内的温度随之下降,感受到寒意的江书臣忍不住抓紧了皮衣的边缘。
周令仪睁开双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他们已经进入“界”中两个晚上,今晚虽然安全,但是她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只有守着江书臣,她的心中才会安稳,她只怕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等醒来时,江书臣又会变成那个被季知节困在布满阵法的房子里的容器!
李潇的嘤咛声惊醒了神经紧绷的三人,距离最近的牧城更是立即站起身,手中的剑护在身前,紧张的问。
“他是要醒过来了吗?”
“多半是!昨天也是这个时辰添的木柴!”杜斐看了看李潇,又看了看那堆已经烧的差不多的柴堆。
若是现在不继续添柴,再过不久,火堆就会熄灭。
添柴是不可能添的,但是他总有一种今天晚上不太平的感觉。
被三人注视的李潇痛苦的蜷缩着,额头上满是冷汗,牧城走近了才看到他早已睁开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墨绿色的粘液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流出。
“他......他怎了?嘴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牧城后退两步,捂住口鼻,快速在李潇的周围布下隔绝气息的禁制。
被吵醒的江书臣带着寒意坐起身,冷漠的看着围在李潇身边的三个人:“你们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什么意思?”牧城转过身,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杜斐瞬间就明白江书臣是什么意思,快速走到李潇身旁,转头问:“要怎么做?”
江书臣反手抛出一瓶丹药:“先催吐吧!那怪物将残留在他体内的粘液吐出来!”
杜斐没有丝毫怀疑,接过药瓶就将里面的丹药给李潇灌了进去,江书臣张了张嘴,倒也没阻止。
都已经倒进去了,再阻止也来不及......
一整瓶催吐丹顺着李潇的喉咙滑进去,早有预感的杜斐快速转移到他背后,一只手拖着李潇的下巴,以防他在吐得时候呛住,另一只手揽在对方腰间,稳住身形。
江书臣拽了拽周令仪的袖子:“在他们二人周围再设一个隔绝气味的结界!”
话音刚落,李潇就吐了出来,腐烂的臭味瞬间溢满了整个山洞,周令仪结印的手一顿,忍着臭味将两人圈进去。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熏香,熏了好一会儿才将腐臭的味道散去。
“有东西闻着味来了,注意!”
牧城闻言绕过李潇二人的位置,挡在山洞出口的位置,江书臣则抬头看向洞顶。
视线逐渐聚焦,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从洞顶滴落,从颜色看倒是和李潇嘴里吐出来的是一样的。
只不过没有那么浓重的臭味!
江书臣侧过身体,看着洞顶的粘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在上面!”
周令仪几乎是在瞬间就将江书臣抱在怀中,周身被防御法阵包围起来,同时牧城和杜斐的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防御法阵。
不多时整个洞顶就像融化了一般,粘液滴答滴答的躲在地上,腐蚀出阵阵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