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土黄色气息弥漫,龙晨双手插入地下,猛地一扯,呼地一声,一块十余丈长的草皮揭地而起,朱八身不由己倒了下来,龙晨似卷席子一样,用草皮将朱八包裹起来。
朱八被层层叠叠的草皮包裹着,似是包粽子一样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唬得那呆子哇哇叫道:“龙晨,你别卷了,放我岀来,我输了不要你的灵石啦!”
龙晨见他虽然拦路抢劫,却也不似大奸大恶之徒,不忍心杀他。
一抖手,似撒网捕鱼般,那块草皮呼地散开,朱八咕噜噜滚了出来。
大腹便便的朱八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看了看龙晨,却又扑通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哥,你收下我吧,以后我朱八就跟你混了!”
如此一来,倒把龙晨闹糊涂了,不觉愠怒斥道:“朱八,你一个拦路抢劫的匪徒,怎么跟我混?我怎能做你大哥?莫非你想让我占山为王吗?”
朱八听了,腼着一张猪头般的大脸盘,咧嘴猥琐地笑道:“龙晨大哥,只要你愿意占山为王,开山立寨,我便奉你为王,做一名小喽啰,供你差遣,从此以后咱们便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再抢几个美人回来做压寨夫人,快活赛神仙,如此岂不美哉?嘻嘻嘻,哈哈哈!”
“哈你个猪头!”
龙晨一脚踹岀,朱八砰地飞了出去,在地上打滚,龙晨怒喝道:“呆子,夯货,我龙晨乃大好男儿,岂会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岂能做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匪徒?”
龙晨说罢,怒气冲冲,一甩袖子便扬长而去。
朱八却似狗皮膏药般粘着龙晨不放,连滚带爬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龙晨的双脚,一把鼻涕一把泪,死皮赖脸的哭道:“龙晨大哥,你别扔下我啊,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龙晨立时揭穿他的谎言,冷哼道:“哼,开玩笑?难道你拦路抢劫,也是开玩笑吗?恐怕你在这里己不知道谋害了多少人呢!”
朱八指天发誓道:“天地良心,我朱八指天发誓,在这里若是我害过人,我不得好死!”
龙晨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似作假,便道:“朱八,那我问你,若非居心不良,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拦路抢劫?”
“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朱八垂头丧气的道:“大哥,是这样的,我从家里出来求学,本想找个宗门进去当一名弟子,怎知却遇到强人,被人拦路抢劫,抢走了我身上的灵石与盘缠。
我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回家里向父母要钱,于是我一琢磨,便有样学样,也学那人拦路抢劫,怎知第一次就碰到你了,我一个灵石都没有抢到呢!”
龙晨将信将疑地道:“朱八,你也被人抢劫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八指天发誓道:“龙晨大哥,我确实被人抢劫了,如若骗你,我不得好死!”
龙晨拦住他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也是出来求学的,你不要再拦路抢劫了,咱们一起找个宗门投进去吧!”
朱八听了欢天喜地道:“那就谢谢大哥了。呃,大哥,前面有一座城叫龙城,正在举行少年英才选拔赛,听说很多宗门都来龙城挑选弟子,不如咱们到龙城去吧?”
“哦?龙城?少年英才选拔赛?”
龙晨心中一动,点头道:“好吧,咱们便到龙城看看有什么宗门适合咱们的,能不能通过考核做一名弟子,只要那个宗门有实力,可以学到东西,哪怕是进去做一个外门弟子都行!”
朱八笑嘻嘻地奉承道:“大哥身怀绝技,别说做外门弟子了,只要你展示你的本领出来,相信会有很多人向你抛来橄榄枝,可能那些大宗门都争夺你呢!”
龙晨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咱们天洛古国地大物博,英才辈岀,少年才俊多如牛毛,各种奇才如过江之鲫,我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的修为太低了,境界还没有你的高呢!”
朱八摆手道:“龙晨大哥,你别这么说,你的修为境界虽然不是很高,但你的本事却厉害得很呢,居然顶住了我两只大耳朵的狂轰滥炸,还能够掀起那么大的一块地皮来,掀地皮就似掀席子那么简单,这样的手段太高明了!
况且你年纪轻轻,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修为境界肯定比我高得多的!”
龙晨问道:“朱八,你多少岁了?”
朱八道:“我今年十七岁了,你呢?”
龙晨道:“我才十四岁多,你还比我大三岁呢,以后你就不能叫我大哥了!”
朱八一听可不干了,哇哇叫道:“龙晨大哥,那可不行,我的年纪虽然比你大,但是你的武功比我厉害,本事比我大,我斗不过你,况且还要你罩着我,所以我必须叫你大哥,以后我便是你小弟了……”
朱八喋喋不休,硬是要龙晨做大哥,龙晨见他纠缠不休,无可奈何,只好摇头苦笑道:“好吧,朱八,我就做你大哥吧!咱们走,到龙城去,参加少年英才选拔赛!”
“得嘞!”
看见龙晨答应做大哥,朱八喜滋滋地道:“大哥,以后你便叫我八戒吧,这样可以时时提醒我,不要忘了老父亲给我定下的八大戒律!”
“好,八戒!”
做兄弟便要互相提携,互帮互助,共同进步,龙晨慨然应允,与朱八向龙城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前面突然奔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手持长枪,身穿白袍,头上戴着顶玉冠,气宇轩昂,相貌本来颇为英俊潇洒的。
只是此时那少年浑身血迹斑斑,身上的白袍也破破烂烂,狼狈不堪,显然似是被人追杀。
而这时,在那个白袍少年的身后,长长的黄土路上,似是铁梨犁地一般,一路上泥土翻腾,红尘滚滚,土浪如长蛇般向那少年追袭过来!
朱八见了骇然惊呼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哈,一路上怎么翻腾起滔天的土浪来呢?地下好像有一把梨头梨过来一样,真是奇怪!”
龙晨也觉得莫名其妙,沉吟道:“莫非是穿山甲或者什么土行兽在地下穿行?”
话犹未了,却见一道人影冲天而起,一个人从地下呼地冲了出来,截住那少年喝道:“姓岳的,哪里逃?!”
“哟呵,原来地下有人哪?那个人居然会穿行术,居然可以在地下穿行?好厉害呀!”
朱八哇哇叫着,与龙晨向前看去,只见那个从地下穿岀来的是一个黑衣少年,那人瘦小枯干,相貌猥琐,一双狭长的眼睛如毒蛇一般,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
看见地下冲出来的人,那个白袍玉冠少年更不打话,一抖手,手中长枪如银龙般飞刺过去,暴喝道:“土行胜,你好大胆,不但偷袭我,还一路追杀我,莫非你想要叛变吗?”
朱八听了双眼一眯,向那个黑衣少年点指道:“哦?你叫土行胜呀?怪不得你会土行术,似穿山甲一样,可以在地下穿行。
土行胜你好坏哟,居然当叛徒刺杀自己的主人?”
土行胜一边闪躲白袍少年的长枪,一边向朱八喝斥道:“你个猪头,丑八怪,居然敢说我?信不信我将你拖入地下,活埋了你!”
朱八长得似猪头模样,最是忌讳别人说他是猪头。而土行胜不但说他是猪头,还骂他为丑八怪,朱八不觉恼羞成怒,抡起鬼头刀便砍了过去,大喝道:“土行胜,你这个穿山甲龟孙子,敢说我是猪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见朱八挥舞鬼头刀砍杀过来,土行胜也不招架,只是嘿嘿冷笑。
眼看那把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鬼头刀便要脑袋上了,土行胜突然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只见他一头向地上撞了下去,仿若青蛙入水般,居然扑通一下钻进地下去了!
朱八那一刀砍不着土行胜,重重地砍在地上,刹时泥土冲天,溅得朱八满头满脸都是泥土,不觉骂骂咧咧地道:“他娘的土行胜,这个龟孙子害得我灰头土脸,哎呀呀,真是气死我了!”
话犹未了,忽然从地下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来,抓住朱八的脚便向地下扯去!
这一突发变故,吓得朱八魂飞魄散,哇哇叫道:“哎呀妈呀,可不得了啦,牛头马面上来抓人,要将我抓到九幽地府去呀!”
眼看朱八便要被人拉入地下,那个姓岳的白袍少年眼疾手快,一枪刺了过来,那只毛茸茸的大手急忙松开,龙晨如飞而至,一把抓住朱八从地下拉了出来,飘然退出三丈开外!
而在这时,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又悄无声息从地下探了出来,向那白袍少年的双脚抓去,白袍少年早有防备,长枪一抖,哧的一声刺了过来!
倏忽之间,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又缩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但是,一转眼间,又从另外一个方向探了出来,一把抓住白袍少年的左脚,猛地向地下扯了下去!
“土行胜,休得猖狂!”
如同泥牛入海般,白袍少年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地下沉陷下去,但他不甘心束手就缚,抖动手中的长枪猛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