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潜入水底,朝那块亮晶晶的地方游去,不想这水池下面却深得很,她们刚刚以为不深是因为踩着塘边,那亮晶晶的东西逐渐变大,像是另外一个洞口,一个人很容易就能进去,二人对视一眼,李争黛松开华挽的手,率先游了过去,华挽也紧跟其后,洞里竟然是没有被水灌满,很干燥,李争黛拧着衣服上的水道
“这里好奇怪啊”
华挽也整理着衣服
“是很奇怪呢,我们过那边看看有”
她指着洞内被一块大岩石遮挡着的地方,李争黛拉着华挽,她似乎看到这个洞穴很兴奋,伸着脑袋往岩石后面凑,这个洞穴被大岩石遮挡着,她们原先还没看清楚,现在越过了岩石,洞里比外面看着大得多,像一个小屋子,岩石后面还有一张石床,很像模像样,床前有一张石桌和一套的石凳,也不知是什么人打造的,洞顶很高,非常宽阔。
李争黛拉着华挽东看西看,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华挽也跟着她看,她们走到靠着石床的岩石那边,华挽无意抚摸岩壁,却是摸到了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洞里光线有些暗,她拉拉李争黛,李争黛一边问她怎么了,一边捏了火决,洞里瞬间就亮了起来,她和李争黛一起朝那凹凸处看去,只见那是用不知道什么东西刻上去的字,字迹很清楚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李争黛听着华挽念出岩石上的字,她自己凑近着看了看,然后又转头对华挽说
“这是诗吧”
华挽点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念出这句诗的感觉也很熟悉,她似是到过这个地方,她隐约还能看出这里生活过的人的影子,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时常盘腿坐在石床上。
然后在一个清晨,那个人整理好涯洞,坐在床上,背靠着那块大岩石,过了很久,转身用手指在岩石上刻上字迹,指尖鲜红的血迹在华挽虚无的幻境里格外明显。那个人起身走出了涯洞。
就在这时,李争黛突然跳下石床往她们进来时相反的方向跑去,
“阿池!”
李争黛口中一边叫着一边很快就出了涯洞,华挽心里一紧,也连忙跟了过去,就看见前面被几块错位大岩石挡着,穿过去,外面更大了,边上有几棵海棠树,粉色的花开了满树,其中一棵下坠了一个破旧的秋千,随着风摇摇欲坠,树旁还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李争黛呆呆的站在涯洞边的海棠树下,华挽连忙跑向她
“挽挽,我刚才陷入了幻境\"
她嚅嗫着说,具体内容和华挽看到的都差不多,不同的是,那个孤零零的人同李争黛说话了,
“那个人,她瞧着我,她对我说,她要去把绛朱救回来了”
“然后呢”
华挽问,她听见绛朱这个名字胸口有些闷疼,李争黛摇摇头,
“然后她就走了,她站在涯边回头冲我笑,她对我说“我叫阿池”,然后她踩着莲花图阵直冲九天”
“挽挽,她的脸和你一模一样…”
最后的一句话,硬是激起了华挽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抖落一地,然后去拉李争黛的手,李争黛的手很凉,掌心还有湿濡,她的声音很平静,脸上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华挽原先还没发现,现在骤然看见,吓了一跳,有些慌了神,她忙去帮她擦,李争黛似是也意识到了,自己抹了一把,应该是也很疑惑,自己为何会哭,华挽柔声哄着她,
“既然是幻境,那也可能是有心之人故意的”
“我自是知晓的,可她给我的感觉,如你一般”
二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李争黛定了定心把之前的情绪甩了出去,观察起了地形,轻轻的说
\"这里像是后山的另外一面,这山真高啊”
华挽也跟着她看,看了半响,她才发现,这里不是后山,是更远的山,已经出了千琅山的结界范围,这山高得可怕,往下看,到是能看清楚山底隐隐约约的海棠树林,往上看就只能看见一片雾气,不太浓厚,却也依旧是看不清山顶,她们在涯洞外面转了一圈,没点能力的人还真到不了这里,且这里隐蔽又物品齐全,是很好的隐居环境
“阿黛,我们回去吧,师兄他们会担心的”
华挽同李争黛四处看了一圈,瞧着她的心情受了那幻境很大影响,不忍她伤心,便先开了口,李争黛点点头,和华挽一起回到涯洞,然后原路返回了,二人浮出水面,本来在涯洞里已经半干了的薄裳,又湿透了,她们并排坐在池塘边海棠树下的大岩石上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华挽又黑又长的头发顺滑的如绸缎,李争黛用衣袖帮她吸走多余的水分,不到一刻,她们的纱衣和头发就被风吹干得差不多了,李争黛招出佩剑,带着华挽返回引乐安他们的涯洞,刚落地,雅辞和引乐安急匆匆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差点撞到李争黛身上,
“师兄?怎么了,你们急匆匆的?\"
华挽扶住退后一步的李争黛,开口问道,雅辞自己也吓了一跳,引乐安帮他解释道
“我们最近的白藤村有妖伤人,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师尊传信,让你们二人和已羽带一众师弟去历练,我们刚接到消息,正要去寻你们呢”
李争黛和华挽脸色都有些肃穆,要知道,一般千琅山邻近的村落镇子都不可能有妖物作祟的,这次却直接闹了人命,还是离千琅山最近的白藤村,这妖绝对有不小的来头,且这次是李争黛、华挽和巳羽单独带领,李争黛灵力和修为都很高,却只能自己单独战斗,华挽主修灵器,没太大攻击能力,可以和李争黛很好的配合,虽说如此也只能自保,领头人的作用不止是发布命令,也有保护其他人的职责。
已羽是玄世的最小的嫡系弟子,姓祁,比李争黛大一岁,从小身子虚弱,家中老父老来得子,疼爱非常,又怕养不活,只能忍痛送到千琅山,说来也奇,自从他拜入玄世门下,身体竟然是日渐好转,且他灵根聪慧,习法格外突出,10岁就得了佩剑,此次历练,祁已羽和李争黛就是她们这一群人里的主心骨了
“阿黛,你们先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就去”
雅辞对她们说,语气中有些担心溢出,四人同凌杉作辞,御剑回到山上,先去找了祁已羽,那个比雅辞还小3岁的男孩长得已经和雅辞一样高大了,长着一张圆脸,婴儿肥还未褪去,五官很俊俏好看,他正躺在榻上看书,李争黛直接从窗外跳了进去
“阿羽~”
她的尾音拉得老长,榻上的祁已羽瞬间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脸黑了下来,把书一扔从榻上跳了下来,李争黛已经晃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双手用力去捏祁已羽的圆脸,祁已羽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师姐,深更半夜的,你又跳我窗子是为何?”
“一个时辰不见,师姐想你了”
李争黛手上不松,还在揉搓着他的脸,嘴里依旧没有正形,眼瞧着二人就要闹起来了,华挽三人也从外面跨步进来,
”放心吧,大师兄,我会照顾好其他师兄弟的”
五人围着桌子商量一些突发情况应对的策略,直到亥时一刻才纷纷离去,各自休息,李争黛腻腻歪歪往华挽那边挤,华挽也笑着答应,许是双生咒的原因,这二人关系竟然是格外的好,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就连修习,李争黛也是在突破自己的极顶之后就去陪着华挽,华挽修习琴谱,她就在旁边打坐,竟然也磨合出一套她们二人之间独有的练习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