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苓牵拉着周子齐走出后,周子齐的双眸闪烁着几丝复杂的情绪。晚风吹拂,驱散了他的几分醉意。他深吸几口气,酒气呼出,头脑略微清醒。
卓子苓松开他,俯视着他,眼神中带着严厉:“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何事?”
周子齐沉默不语,只有晚风簌簌而过,吹起他额前的发丝。他缓缓蹲下,思索着自己为何会失去分寸。他清心寡欲多年,平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从不失分寸。他做事严谨,今日这酒确实厉害,让他失了本心。
他仰起头扯出吊儿郎当的笑:“醉了醉了,莫要担忧。”
卓子苓转身背对他,冷言冷语道:“是不是醉了你自己知晓。”独自离开。
宫殿外的长廊显得格外静谧和幽深。此刻,只有他独自一人静静地靠着墙壁坐着,双腿伸直,微微伸展着身躯,尽情感受着晚风轻拂带来的丝丝温柔。
他紧闭双眼,嘴角却悠然地扬起一抹微笑,轻声呢喃道:“天命不可违啊……”仿佛这句话已经深深烙印在他心中,成为一种无法撼动的信念。
而与此同时,殿内的三公主正优雅地坐在一把精雕细琢的椅子上。她手持酒壶,将其中的美酒缓缓倒入口中。然而,由于动作稍稍急促,一些遗漏的酒水顺着她那美丽的下颌流淌而下,如晶莹的珠串般滑过修长的脖颈、迷人的锁骨,最终消失在华丽的宫服之中。
殿外的周子齐想起一些旧事,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精通卜卦之术的人,他从未替自己占过一卦。因为对于他们这些修习此道者来说,为自己卜卦往往容易失去本心,导致卦象偏离真实。这种迷失自我的风险,实在太大,让人望而生畏。
下山之前师父替他卜卦,他此生最大的劫难是桃花劫,他不屑一顾笑的没心没肺,小小情劫罢了,能奈我何。
他替三公主卜卦时,与师父当初为他卜的卦象,竟有相通之处。其中原委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他本想忽视卦象,护送了公主日后也在无瓜葛。
可他在公主面相中看到三公主幼年并无疾病缠身,她命格中天干地支里正印比肩都很足,她此生都不会有太大的灾病。所以她撒谎了,她不是三公主,她是曾经战场上那个手持双刀,勇猛无比的三王子。
他也是真心替她感到惋惜,一个能文能武的女子却只因身份,要困顿在这后宫之内,着实让人一声叹息。
当一声,周子齐耳廓动了动,殿内一声脆响。酒壶掉落在地上,咕噜了几圈滚下台阶。
三公主缓缓起身,慢慢向殿外走去,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几盏宫灯在廊中闪烁。她扶着墙,身后的宫女上前想扶住她。她扯了扯衣袖,拒绝宫女扶她。
漆黑的夜晚,此时路过的宫人若是仰头看,会发现宫殿顶上俯身趴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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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倒影两个人影,一位长发披腰身段玲珑有致的女子,身后站着一位身形健硕挺拔的男子。
温语休正在为她通发,手中的青丝绸缎般,玉梳丝滑划过青丝又穿过他的指节。散出淡淡的花香。
“夫君…你相信一见钟情吗?”祝悦卿这个问题可谓是亘古难题。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从那次救下她时,那惊鸿一瞥就留在他心里,只是那时情不自知罢了。
“姻缘天定…夫君信吗?”
“信,但事在人为。”温语休的回答,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们两人。
他认为就算姻缘天定,如果不是祝悦卿,换成旁的女子,也未必能走进他的心。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上天给了姻缘,也要两人能把握的住才会成为一段佳话,不然也只是一对怨偶。
祝悦卿起身与他换位置,让他坐着解开他乌发上的绸缎,散开他的乌发。拿起玉梳为他通发。
“都是你为我通发,我还不曾替夫君通发过。”
“嗯?”温语休闭上凤眸,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
她手如柔荑十指尖尖,穿过乌发,划过他的头皮,让他整个人都很放松。
从头顶传过阵阵酥麻,身上汗毛都根根竖起,他舒服的用头蹭蹭她的腰身,头向后仰起睁开凤眸,眼前女子不施粉黛青丝犹如瀑布一般垂在身侧,饱满的红唇微张,露出一点洁白的皓齿。
祝悦卿低头吻在他的凤眸上,他感到眼睛痒痒的,微微颤抖的睫毛不住的抖动。
“姻缘天定,我信。”她柔声结束了今晚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