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想和你挤,现在我就叫代驾。”宋祈年主打一个行动派,顺势就掏出手机。
顾西辞拦下,“我送你下楼。”
虽然疲惫不堪,顾西辞还是起身穿上他的黑色棉服。
顾西辞探头,“爸,我送宋祈年下楼了啊。”
到楼下的时候,一阵寒风直冲顾西辞外套里钻,“我去这也太冷了吧。”他拽拽外套把拉链拉到头,“哎,今天谢了啊。”
“假惺惺客气什么呢,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宋祈年满脸嫌弃。
“不仅仅是我妹的事,今天真是太累了,晚饭也是你陪我爸喝的酒。”
“你这次回国怎么变客气了,本来也好久没和你们吃饭。”
代驾司机已经等在车旁边了,顾西辞嘱咐“慢点开师傅,注意安全。”
“行了,快回去吧,冻得跟狗一样。”
顾西辞嘴里说着“行行行。”砰地一下就帮宋祈年把车门关上,吓宋祈年一大跳,在车里喊,“我靠顾西辞轻点,我的爱车。”
顾西辞使坏,“你不懂,这车门就得使劲关。”
顾西辞佝佝偻偻的回家了,一进家门就看见周岁礼啃着大苹果悠哉悠哉在客厅晃悠,他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晚饭吃那么多,还吃?”
“嗯,八分饱。祈年哥回家啦?”
他把外套挂在门口衣服架子上回答道:“嗯,难不成还要留他住一晚吗?”也不知道前几分钟是谁拉着宋祈年要他跟自己挤挤。
他整理好衣服,坐在顾涛旁边陪他看电视新闻。
顾西辞才刚坐下,顾涛就发问,“儿子,小宋怎么还没有女朋友。”
“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我……”顾西辞一时语塞,“你这老头,我工作这么忙,上哪认识女朋友,你要我跟病患谈恋爱啊。”
周岁礼看清楚这个架势了,无论有多么功成名就的孩子,终究还是逃不过父母的催婚。
但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嘴“祈年哥,看着也没多大啊,这也不着急吧。”
“没多大?宋祈年可比你哥我还大一岁呢,难道我看着这么显老吗?”顾西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回受伤害。
“呃...不老不老,但是祈年哥,是比你看上去嫩那么一点。”
周岁礼话说出去觉得不太对劲,又开始找补“不是你太老,是他太嫩了。”
顾西辞越听越受打击,“我还是跟病患谈恋爱吧,这个家没有一丝温暖。
清脆的一声撞击,一桌台球四散开来,顾西辞找了个比较好打的位置,俯身瞄准动作一气呵成,一击即中的把花色球打进洞。
“我说,你打算歇业到什么时候啊,开你那个破咖啡店,能赚几个米,还白白养好几个员工。”
宋祈年坐在台球桌上给球杆反复擦着枪粉,“我就算歇业三五年不盈利也不至于活不起好吧,我就想歇歇,明年再开工。”
顾西辞俯身准备打下一个球,想起什么又挺起身,“哎,你知道吗周岁礼那天问我你的咖啡店叫什么名字,真的那么赚钱吗,我可心虚了。”
宋祈年笑,“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当然就实话实说,我说我也不常去,记不太清,应该叫love song咖啡,其他一概不知。”
宋祈年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看着顾西辞的球进了洞。
学校。
“岁礼,这次得了b真的和我这剧本没关系,我故事性很强的。”安彦在食堂跟周岁礼百般解释。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拍摄的手法问题咯。”周岁礼幽怨地看着安彦。
“不是,没有,这次完全就是杜老师他太过严格,那么多学生总共才给两个A,哪有这样对学生的。”
“不管,下次你拍,剧本我写。”
“你上周末去哪了?”室友陈斤斤不知哪里掏出来的瓜子。
“对啊,我也想问,我看你上周五就走了。”安彦八卦的心上来了,直接就掏了一把陈斤斤的瓜子,两个人随时准备吃瓜。
周岁礼咬着可乐吸管若有所思。
“接你的是谁?”陈斤斤每一句都好像问在了安彦的心坎上,她每问一句,安彦都附和一句。
“我说安彦你个大男人八卦心怎么那么强。”周岁礼就是爱跟安彦吵嘴架,除了安彦,她跟谁吵都不舒服。
“我就是回了趟家,小住了几天,而已!”周岁礼回答的坦坦荡荡。
陈斤斤转了转脑袋瓜仔细一想,“可是,你好像上上周刚回过家啊,你以前回家没有那么频繁的,而且接你的到底是谁啊。”
“我回我自己家还什么频繁不频繁的,就是我哥来接我,而已!”周岁礼真受不了这两个粘人精,转头就倒餐盘去了。
“她哥?”留下陈斤斤和安彦一起震惊,“她什么时候有的哥?”
陈斤斤非常肯定的点头,对安彦说:“大瓜。”
两人追上周岁礼,一左一右,十分狗腿。
“我说你们两个要干嘛,马上就要放寒假了,还不赶紧准备最后考试。”
“那你为什么不能满足一下我们两个的好奇心。”
“那你们两个能把这次作业改成A吗?”
某天下午,冬日的阳光跳在了顾西辞脸上,他坐在门诊室里心情愉悦的喝着保温杯里的小茶水,享受难得的摸鱼时光。
“咚咚。”
听这敲门声顾西辞就知道又来病患了。他端坐,“请进。”
他拿起笔准备工作,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哒哒声在刚恢复工作时间的下午两点听着格外清晰。他抬眼,墨镜、大波浪、穿墨绿色短裙,找他看病?不是情债吧。
“顾医生是吧。”那女人一开口,顾西辞就心里一哆嗦。该不会真是某个前女友找上门了吧。
“看诊吗?”
“不然呢?”她坐在她对面,迟迟没有摘下墨镜。
这语气,这个蛮横无理的架势,怎么听都像是哪个对他余情未了的女人找上门。
“我最近总是胃痛,但我每顿饭都有吃,吃的食物也很讲究,可是吃胃药也不见好,你说我是不是得胃癌什么的了。”这人口齿清楚,说话条条有理,顾西辞猜想,或许是什么网红才不便摘了墨镜。
“有食欲不振的迹象吗?”
“没有,我胃口一直很好。”
“暴饮暴食了?”
“你看我这身材,像暴饮暴食的吗?”
顾西辞还真看了看她的身材,确实不像暴饮暴食,倒像营养不良,一打眼肯定不过百。
“那做个胃镜吧,明天早晨空腹来。”
“明天我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早治疗早解决。”这种病人他见的多了,工作狂,不爱惜身体的在现在这个快节奏时代大有人在。
“我现在有空。”
顾西辞一向不喜欢在工作时间和病患打哈哈浪费时间。
“身体总是你自己的,疼的时候再来就晚了。给你开了几副药,先缓解吧。有时间的时候空腹来做个胃镜。”顾西辞头也不抬的把单子递给她。
她拿了单子准备出门,“等一下,”顾西辞叫住她。“确定是胃痛是吗?”
她摇摇头,耳朵上的樱桃耳链也跟着摇摆起来。
顾西辞就知道,这女人看着就不太聪明,“过来。”他冲她招招手。
这回她把墨镜摘下了,坐回椅子上。
顾西辞将椅子挪到她身边,“坐直,我看看。”
顾西辞的手隔着衣服准确的按住了她的胃,询问:“平时是这疼吗?”
见她许久不回应,他抬头看她,正好看清了她的脸,精致的淡妆,乌黑的眼睛,挺秀的鼻梁,还有,微翘的嘴巴。
他好像,哪里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