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都是临时起意玩的游戏，只不过我的数字是89，我就转念一想，送宋誉个顺水人情，也送孟凡一点节目热度。”
周岁礼盯着关嘉禾的平板，心里颇多感慨，“他和乔晨才是众望所归。”
话里话外周岁礼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让关嘉禾不由宽慰起她：
“再众望所归也要宋誉打心底里喜欢啊，两个男人在一个恋综节目里同时喜欢你，还妄自菲薄什么。”
一口红酒下肚，关嘉禾成了嗑瓜子配红酒第一人。
“嘉禾姐，宋誉有跟你说过他家里的事吗？”
关嘉禾皱起好看的眉头：“没有，他家里有什么事吗？”
周岁礼摇头，“他没和我说过，但我总觉得……”
后半句周岁礼没说，周岁礼觉得自己从不了解宋祈年，宋祈年也从不愿主动和别人说自己的心事，包括亲近的人。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寂静之中，周岁礼已经睡沉。
门开的一刹那，宋祈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袋也一阵眩晕。
他努力想要站稳，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去。
周岁礼眼疾手快，急忙向前一步，伸出双手试图接住他。
然而扑来的力量过大，周岁礼被宋祈年带得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
宋祈年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周岁礼身上。
头靠在她肩膀，沉重的呼吸喷在周岁礼的脖颈处。
“对不起，岁礼。”宋祈年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什么……”周岁礼不知道宋祈年在对不起她什么。
她艰难地搀扶着宋祈年走向卧室，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
好不容易把宋祈年扶到床边，宋祈年又顺着床边滑到地上瘫坐起来。
他的眼睛半眯着，眼神迷离而空洞，失去了平日里的锐利与精明。
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铅块，每眨一下都显得十分吃力。
呼出的气息中带着浓烈的酒气，泛红的眼直直盯着周岁礼，嘴角还挂着一丝无意识的傻笑。
这笑容在周岁礼看来显得有些傻气又透着几分放纵。
她蹲下来，细细看着他，轻声问：“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宋祈年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像是一颗颗细碎的珍珠。
眉头紧皱，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又舒展开来，陷入一种混沌的迷茫之中。
“很多。”他深深叹气，嘴里含糊不清，“我好久好久没喝这么多，有点难受。”
说着，宋祈年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胃部，像是在表达他的不适。
“不过，喝高兴了好几个导演。”
宋祈年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周岁礼看着眼前的人，也许这就是在娱乐圈里绝大数人想有一席之地，谁都逃不开的无奈。
“我去给你倒点水。”她起身。
“别走。”宋祈年精确地抓住她的手。
“别走，你抱抱我……”
像乞求，像受了委屈，像只求垂怜的流浪狗……
宋祈年皱着眉，发型也不似红毯上的精致，几缕发丝耷拉在额前，整个人摇摇晃晃。
众人都只见宋誉星光路上璀璨，嘴上轻松评价他的幸运，只有宋祈年自己才懂，这一路走来他吞了多少苦吧。
周岁礼心软了。
她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她能清晰闻到怀抱里男人身上的昂贵香水味和混杂着的烟酒气味，那味道让她莫名心疼。
“岁礼，昨天我想送你回房间，被肖澜抢先了，你会不会觉得哥哥很差劲啊……”
宋祈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被宋祈年这么一问，周岁礼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良心。
她鼻子一酸，声音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会的。”
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喉咙又干又涩，沙哑地又卑微的问：
“那——你还喜不喜欢我。”
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复杂的情绪，两行泪水从她的眼中簌簌涌出，先是一颗接一颗，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随后变成了无声的溪流。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喉咙里还是溢出了一声声压抑的呜咽。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眼前的人变得朦胧而虚幻。
“喜欢的。”她说。
“那你等等我。”宋祈年笑着摩挲着她的背，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他的下巴微微颤抖，努力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感。
一颗泪从他右眼缓缓地溢出眼角，顺着他那红润的脸颊开始滑落，经过他高挺的颧骨，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微微停顿在他的鼻尖。
宋祈年借睡在周岁礼的床上，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他侧卧着，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身前，手指微微弯曲，还在抓着周岁礼的手。
另一只手臂则垫在头下，充当着柔软的枕头，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直觉告诉周岁礼，宋祈年有了什么事，不然以他的地位根本无需参加酒局讨好导演，各个制作方都会争得头破血流来向他递本子。
她不傻，看得出来宋祈年眼睛里的无奈。
宋祈年，一个人走了很远又不确定的路，一定很辛苦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悄悄洒进房间。
宋祈年因为生病的原因，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这会让他不踏实。
当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周岁礼正蜷缩在沙发里睡着。
宋祈年轻轻地下了床，脚步轻缓地走向沙发。
周岁礼的脸庞在这样温暖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柔和，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旁。
她似有所感，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周岁礼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蒙，当看清宋祈年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时，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薄毯，试图遮住自己的窘态。
宋祈年笑。
“你……你醒了多久啦？”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宋祈年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没多久，才偷看一小会。”
“那你醒酒了吗？”周岁礼揉搓自己惺忪的眼睛。
“嗯。”他盯着她的动作，“你是不是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