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静静地照着密林。
沈含山大步流星地出了公主府,外头已有人牵马候在门外。他翻身上马,和杜衡一起直奔朝阳卫戍营。临走之前,他吩咐传话的人让徐晖直接去卫戍营找自己。传话的人不敢耽搁,忙折身回了郡守府。
郡守府内,徐晖正打着哈欠跟早起的赵守正下棋。他两指夹着一只白子,心不在焉地落下。下一刻,手上就挨了一下,瞌睡虫顿时都跑没影了。
“恩师!”徐晖很委屈。
“跟老夫下棋你还敢走神?”赵守正嗔怪道。
说着,他落下一只黑子,“看,这么快就输了。这棋,你下得太敷衍了!瞧你这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徐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啦,就是最近有点累。”
“哼,你小子少来这套。”赵守正瞪了他一眼,“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徐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告诉了赵守正。原来,昨晚他们在外面喝酒时,听到了一些关于朝阳卫戍营的传言。据说,那里的士兵们训练懈怠,纪律松弛,甚至还有人在里面赌博嫖娼。这些传言让徐晖感到十分震惊,他决定亲自去调查一番。
赵守正听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徐晖是个负责任的人,但也担心他会因此得罪一些人。毕竟,朝阳卫戍营是朝廷的军队,如果真的存在问题,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样吧,你先去调查一下情况。如果真的有问题,一定要及时上报给我。记住,不要冲动行事,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赵守正嘱咐道。
徐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老师。我马上就去朝阳卫戍营,看看具体情况。”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赵守正在原地沉思。
赵守正望着徐晖离开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他这个门生啊,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
直觉告诉他,卫戍营定是出了事,出的还不是像纪律松懈这样的小事。他抚着发白的须发,若有所思。朝阳郡是只只的封邑,卫戍营是朝阳郡的壁垒,那里出了事,沈含山自然不会不管。
但眼下赵稚是云朝的女帝,远在陵阳城的皇帝赵益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他猜不透。
赵守正甚至开始怀疑,这些异常现象是不是赵益故意制造出来的。
毕竟,他已经与这位年轻的帝王共事了十多年,对其性格了解颇深。他深知赵益十分注重面子,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因为妃子和和尚给自己戴绿帽子而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烧死。
此外,赵益还非常记仇,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利用背叛了自己的皇后秦笙作为诱饵,灭掉了宋瑾全家,并将秦笙一族或流放、或官卖。
想到这里,赵守正心中越来越感到不安。
赵稚同样是赵益的妹妹,但她却在年前拒绝了赵益抛出的橄榄枝,转而接受了另一位皇兄的邀请。
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打赵益的脸,让他丢尽了面子。
以赵益的性格,他很难咽下这口气,那么必然会有人要承受他的怒火。
可是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如果朝阳卫戍营真的出了事……
赵守正霍地起身,脸色焦急,急忙朝外追去。当他追到门外时,徐晖早就打马离开,他连个背影也没看到。
“去马厩里给老夫牵匹马来!”
他转头吩咐门房。
他心中懊恼不已,连忙转头吩咐门房:“快去马厩给老夫牵匹马过来!”
郡守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赵守正是大宣国的前任首辅大臣,同时也是他们家郡守大人的恩师。再加上之前得到过徐晖的嘱咐,所以对于赵守正的命令,他们毫不犹豫地服从。
没过多久,就有人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枣红色、体型健壮、皮毛光亮的骏马。那匹马肌肉线条流畅,眼神锐利,马蹄有力地踏在地上,仿佛随时准备奔腾而去。
赵守正看到这匹骏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期待。他足下生风,大步流星地走到马前,亲切地拍了拍枣红马,温柔地说道,“好孩子,长得真俊。”
枣红马似乎能听得懂他的话,低下头,长长的鬃毛蹭了蹭赵守正的手。
下一刻,他一手紧握缰绳,另一只手轻轻地借力马鞍,然后敏捷地一跃而起,在空中完成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
“朝阳卫戍营,你的老地方,走吧!”
枣红马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急切,不待鞭响,已自奋蹄,朝着朝阳卫戍营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