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为何要查女医的身份?属下觉得没……必要。”
向阳见萧京昭黑沉的脸,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向松和向阳不知道修竹轩发生了什么事,主子一回清晖院就命他俩去探江姑娘的底。
尤其是主子听到女医的姓氏时,眼底掠过一丝波澜。
……
江姝月回到医馆就写了招聘告示贴了出去。
第二日。
第一缕晨曦从天空倾泻而下,苏怀仁就领着苏谨和苏南去书院。
“阿谨,南南,住书院里后,每半月才能回来一次,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江姝月拉过苏南的手,把一个荷包塞进他手里。
“阿姐,娘给我和哥哥各拿了五十文钱,笔墨纸砚都带足了,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苏南推拒道。
“拿着,好好读书,将来博取了功名,阿姐也为你和阿谨高兴。”
苏南还要推辞,江姝月回头望了内院一眼:“别嚷了,一会儿岁岁又追出来了。”
岁岁得知两舅舅半月才能回家一次,缠着苏谨和南南不放手,这会儿秋菊带着他去看水生练功。
“好吧!阿姐也要照顾好自己,给岁岁和水生说,我会想念他们的。”
苏南把荷包揣进怀里,他垂着头,没人看见,他的眼眶都泛红了。
他不会说,每天看不见玉雪可爱的岁岁他会有多难过。
苏谨走在前面,打开房门,就见南宫泽月手拿包袱站在门前。
晨光照在他的侧颜,如同镀上了一层光芒,使他原本就俊美的脸庞更加耀眼。
见到苏谨出来,他拍了拍苏谨的肩膀:“好好学习,临江书院不是谁都能进的。”
苏谨回给他一个微笑:“多谢,前院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
苏怀仁看着南宫泽月,笑得一脸和煦。
苏南也跟南宫泽月打了招呼,回头对江姝月和娘亲挥手道:“娘,阿姐,快进屋去,岁岁一会儿要找你们了。”
“伯母,我来得有点早,没打扰到您吧!”南宫泽月笑嘻嘻地问道。
“没打扰,你吃过早饭了吗?”苏婶热情地把南宫泽月让进了大门。
“在客栈吃过了。”
“别磨叽,快随我去客房安置,今日你在医馆里帮我把眼,看留什么人合适。”江姝月说着就往前面走去。
看着客房里一应俱全,南宫泽月把手里的包袱往床上一扔。
嬉皮笑脸地道:“苏谨这小子还真会布置,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我得多住些时日。”
“拉倒吧!你明明是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不想回黑潭谷受你师父约束。”
“知我者江姑娘也,回黑潭谷每日被师父逼着练功,师兄弟们一个比一个用功,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与师兄们过招的时候,我只有挨揍的份。”
被江姝月戳穿,南宫泽月毫不在意,还自嘲地笑了笑。
“师叔这时候应该在花园里教水生练功,我这就过去看看小师弟有没有进步。”
看着南宫泽月乐滋滋地往花园里走去,江姝月也跟了上去。
花园里,林妙手拿着长剑,一招一式地比划着剑法。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每一招的技巧和破绽点。
水生在心里默了一遍,手拿树枝把刚学的招式都练了一遍。
树枝被他舞得呼呼地响。
岁岁和秋菊站在两丈开外,看着水生学得一丝不苟,岁岁奶声奶气地道:“秋菊姑姑,生生真棒,等岁岁长大了,我也要用这套剑法。”
好一会儿,秋菊才回过神来,岁岁说的是用!
难道他看一遍就会了?
秋菊蹲下身,握住岁岁肉乎乎的小手问道:“岁岁,你能记下这套剑法?”
“记下了,水生看的书,我也看过了,娘亲说写字太早手腕疼,我就看看。”岁岁说着露出一个软糯的笑容。
秋菊知道小少爷记忆力惊人,没想到岁岁已经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了。
秋菊激动得眼眶发酸。
岁岁如此聪慧,将来必然位极人臣,小姐以后总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让江家后悔去吧。
“岁岁。”
一进花园,南宫泽月直奔岁岁而去。
江姝月:“……”这人说好的找师叔,难道眼神不好?
岁岁见过南宫泽月几次了,他露出一个招牌笑,亲昵地喊道:“南宫叔叔好。”
南宫泽月上去抱起岁岁举了起来,逗得岁岁咯咯地笑。
“岁岁,叔叔住外院客房,以后叔叔每天都可以陪岁岁玩了。”
岁岁笑得凤眸弯弯:“真的,娘亲很忙,叔叔可否带我去街上玩?”
“行,叔叔明日就带你去东大街看舞狮。”
告示贴出的第一天就有十余个郎中前来面试。
由于莱阳城外来人员众多,来应聘药童的人不计其数。
南宫泽月把选中的人带到江姝月面前。
“姑娘,这一家三口也是从竹溪县来的,他们昨日刚到。”
江姝月打量着一家三口,夫妇俩五官端正,面目温和。
一路上颠沛流离,模样憔悴。
男子看起来年约四十左右。
男孩一脸疲惫,面黄肌瘦,年约十四五岁。
一番询问,才得知男孩已经十六岁了。
男孩跟着父亲学医,已经有好几年了。
医馆里这时恰好有十余个病人,江姝月让中年男子给病人看诊写方子。
不到半个时辰,男子的诊断准确无误,写的方子也是中规中矩。
江姝月当即决定留下这一家三口。
男子姓徐,妇人姓郑,男孩单名一个冬字。
苏婶帮着把一家三口安置在前罩房。
一番洗漱后,三人焕然一新。
江姝月让郑氏帮着苏婶做饭收拾院里的日常打扫。
“姑娘,这是我写的卖身契。”
午饭后,江姝月刚走进医馆,徐郎中拿着三张卖身契递了过来。
江姝月没有伸手去接。
卖身契还得拿去官府备案,自己在莱阳城待的日子或许不会太久。
她摇头道:“徐伯,不用卖身契,徐冬还年轻,若有一天他想走仕途,那岂不是耽误了他的前程。”
在万陵国,奴籍是不可以参加科考的。
徐郎中一家若不是走投无路,恰好看到了医馆贴的告示,凭他的医术,做个游医也能养家糊口。
徐伯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躬身道:“多谢姑娘,就算姑娘不收这卖身契,我一家也视姑娘为主子。”
临江书院里,山长让人带着苏谨和苏南去安顿,他与苏怀仁去了书房。
“山……山长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山长的一句话,让苏怀仁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