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收拾一下,后日就可出发。”
“爹爹,你也吃虾。”岁岁夹起一个剥好的虾放进萧京昭碗里。
萧京昭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有儿子的感觉。
萧京昭毫不吝啬地夸奖了岁岁一句,又看着江姝月说道:“你把儿子教得很好,明日我让酒楼送一桌酒菜过来,提前给岁岁过生日,也算给你饯行。”
被萧京昭一提醒,江姝月这才想起,再过十几日就是岁岁的生日了,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忽略了儿子。
“我让向松去书院把苏家兄弟俩带过来。”
“谢谢,我也正好跟阿谨和南南告个别。”
一家三口,虽然话不多,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第二日,向松最先送来了兰儿和梅儿的身契,一起跟来的还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江姝月犹豫了片刻,决定问一问两丫头的意思。
“小姐,奴婢愿意跟随小姐去任何地方。”兰儿得知世子把身契交给了江姝月,高兴地连忙表忠心。
梅儿也连忙行礼道:“奴婢也愿意跟随小姐,伺候岁岁少爷。”
江姝月颔首,“你们两个去收拾一下,明天一起出发。”
兰儿和梅儿行礼退下。
江姝月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由于两人常在夜间活动,两人的皮肤略微显白。
江姝月知道萧京昭手里有一个暗卫营,她也没打算把他们当下人使唤。
“参见新主子。”
“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跪下。
“你们……”
“世子说了,从今以后,我们两人就是姑娘的人了,为了姑娘和小主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姝月被两人的话震惊了,原本是打算到了京城就让他们两人返回的。
“江姑娘收下他们吧,世子说了,一仆不侍二主,姑娘用着才放心。”向松说着又掏出了两张卖身契。
江姝月接过卖身契,上面的字迹还散发着墨香。
“站起来说话,你们两人谁是高沐?”
左边的男子站了起来,“属下是高沐。”
“属下是苍云,主子也可以为小人赐名。”苍云站起身拱了拱手。
“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名字,那就不用改了,从今以后,你们不再是暗卫,而是保护大家安全的侍卫。”
江姝月说完把手里的卖身契撕碎。
“主子!”
“姑娘!”
高沐和苍云还有向松都不由得喊出了声。
江姝月嘴角微勾,浅浅一笑,“你们的名字也是世子刚取的吧?”
高沐和苍云垂手低头。
向松解释道:“暗卫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世子也是为了……”
“不用解释,我明白,以后高沐和苍云不用再遵守暗卫的规矩,你们两人以后每月十两月例,也可以结婚生子。”
在万陵国,暗卫是不能成亲的,他们不能有软肋。
“多谢主子。”高沐和苍云拱手道谢。
“你们也去准备一下,明早咱们就出发。”
“姑娘你先忙着,小的去书院接苏公子。”向松一拱手,后退几步后,飞快地朝院门外走去。
院里又恢复了宁静,秋菊满眼佩服地看向江姝月,“小姐,你怎么不留下高沐和苍云的身契?有了身契,不是更可信吗?”
“你以为暗卫跟家仆一样?据我所知,暗卫是要经过特殊训练,让他们死心塌地跟随的可不是靠一张卖身契,是他们愿意追随的忠心。”
“就跟军营里将士一样,认定了跟随的人,不惜用生命去保护主子。”
江姝月没有说,也有卑劣的主子用毒药控制暗卫的,她相信萧京昭不是那样的人。
秋菊悟了过来,“小姐说的没错,就凭他们那一身功夫,要想脱离主子是很容易的事。”
午时,兰儿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到邀月苑,“小姐快去前厅,两位苏公子已经到了。”
江姝月和秋菊来到前厅的时候,就见苏南抱着岁岁问这问那。
苏谨端坐在萧京昭的身边,不卑不亢地回答着世子的问话。
见江姝月进屋,两人都起身喊道:“阿姐!”
苏谨今日才得知真相,他眼眶微微泛红,“阿姐,你受委屈了,回京城你一定要提防着那些人。”
苏谨嘴里的那些人自然是指的江家人。
江姝月看着比自己高出了很多的少年,“阿谨放心,世子送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我们,你好好念书,将来必定蟾宫折桂。”
苏南把岁岁放下,拉着江姝月的衣袖晃了晃:“阿姐,我什么时候才又能见到你和岁岁?我读书不及哥哥,光耀门楣的事就交给哥哥,我是不是可以早点去京城找你们?”
“你呀!都快比我高了,还这么黏人,好好念书,咱们很快就能见面。”
江姝月说着看向萧京昭,只见萧京昭目光落在苏南拉着她的衣袖上。
或许萧京昭意识到自己杵在这里影响到了他们的谈话,他蹲下身,一挥衣袖,岁岁就被他搂进怀中。
看萧京昭朝隔壁饭厅走去,苏南声音哽咽,“阿姐,我们都好想你的。”
“阿姐,你若不喜欢他,别勉强自己,我和南南就是你的后盾。”苏谨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在同窗中名列前茅,将来入仕途是没有问题的。
“阿谨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阿姐以后找个喜欢的人入赘,我有你和南南,没人敢欺负我。”
江姝月这话纯属安慰他们,她跟萧京昭的事,她也不想多做解释。
哪怕她是孤女,谁敢欺负她,她就让谁尝尝她的新配方。
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秋菊喊他们入席了,三人才走向饭厅。
饭菜很丰盛,这是江姝月来到这里吃到最丰盛的一顿饭菜。
有萧京昭同桌,苏谨和苏南有些拘谨。
秋菊帮两人布菜,有岁岁这个开心果,屋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不少。
饭后,江姝月送走了苏谨和苏南,她对正要离开的萧京昭说道:“我会给你传消息回来。”
“高沐和苍云都知道京城的联络地,写的信可放心交给他们。”萧京昭蹲下身抱了抱岁岁,然后一狠心翻身上马,两腿用力,绝尘而去。
岁岁朝他的背影挥着小手。
翌日。
天刚露出了鱼肚白,仿若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早起的鸟儿刚起来觅食,秋菊就抱着还在睡梦中的岁岁上了马车。
城门打开,两辆马车相继出了城门。
城楼上,一袭玄色衣袍的高大身影伫立在晨光中。
高束的墨发在晨风中飘扬,发丝上面沾满了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