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妍躬身垂眸,“嗯,买回来了,快下雪了,卖菜的人不多,就多耽搁了一会儿。”
“以后尽量别去揽买菜的活,眼看快下雪了,你去东院领些炭过来。”
江娇娇现在最怕的是婆婆找机会问她借银子,她手里的银子所剩不多,苏家这窟窿她填不起。
听到江娇娇的吩咐,彩妍低头退了出去。
一连数日,苏鹏夜晚与江娇娇同榻而眠,大多数时候是井水不犯河水,偶尔也敷衍一回。
苏鹏再也没有半夜溜去外间找彩妍,这让江娇娇稍觉安心。
苏鹏每日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午后悄悄溜回府与彩妍幽会的事。
苏正兴在江姝月那里没讨到便宜,暂时消停,日子又回到从前的轨迹,唯一不同的是苏府多了两张吃饭的嘴。
……
一连刮了几日大风,终于迎来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清晨,江姝月推开窗,只见窗外的树枝都被积雪压弯,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
漫天飞舞的雪花,犹如翩翩起舞的银色蝴蝶,远处的屋顶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花园里银装素裹,整座府邸像披了一层雪白的薄纱。
听到脚步声,江姝月头也没回地说:“秋菊,燕南这会儿应该不冷吧?”
秋菊放下手里的托盘,走过去从衣架上拿起斗篷披在江姝月肩头。
然后拉起一扇窗虚掩着,“小姐是想苏婶和阿慧姑娘了?”
“嗯,太后在京城,也不知阿慧跟萧大公子什么时候成亲。”江姝月拢了拢斗篷,转身走向桌前。
“小姐忘了,萧大公子已经被封为康王,阿慧姑娘嫁过去就是康王妃。”
江姝月笑了笑,“看我这些日子忙的,都忘了皇上给封康王这茬。”
秋菊盛了一碗粥放在江姝月面前,又把几碟小菜从托盘里端了出来。
见江姝月拿起筷子,秋菊又说:“小姐别担心苏婶,苏大少爷仕途坦荡,苏二少爷也不会太差,阿慧姑娘将来又是康王妃,那日子,想想就美。”
江姝月摇头,“不对,苏伯父从前可是官居正三品,现在远离京城从头再来,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小姐说的没错,苏大人那年纪,恐怕还没升到五品就该回乡养老了。”
江姝月又摇头:“也不全是,苏伯父被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这事若不洗清冤屈,苏谨就算将来位极人臣也会被人诟病。”
“高沐跟奴婢提起过,皇上派锦衣卫查过,从前的卷宗都被人毁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秋菊说的话江姝月也听萧京昭提起过。
前几日收到苏慧的来信,信里提到苏伯父又升职了。
莱阳县丞的位置空缺,苏伯父被提拔了上去,现在是正八品了。
“证据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你去叫苍云过来。”
见秋菊微微迟疑,江姝月又补了一句,“苍云心思细腻,这种事让他去更合适。”
“小姐所言极是,奴婢这就去。”
秋菊出去后,江姝月快速用完早饭。
不一会儿,秋菊领着苍云过来。
苍云拱手:“小姐有何事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江姝月神情严肃地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查一查苏怀仁在礼部任职期间的同僚,
尤其是苏伯父离京后都有哪些人升了官职,现在这些人都在哪里任职,他们都住在什么地方。”
“属下明白,小姐这是要为苏大人平冤昭雪了。”苍云拱手领命。
江姝月从桌上拿了炭笔和她自制的笔记本,“礼部的人不少,又都是前朝的人,带上纸和笔,方便记录。”
苍云接过巴掌大的笔记本揣进怀里,“小姐放心,只要那些人还没躺进棺材里,属下全都能扒拉出来。”
苍云离去,秋菊问:“小姐,时隔多年,就算找到那些人,他们也未必会说实话。”
江姝月意念一动,一颗药丸出现在手心。
她摊开手掌,手心躺着一粒豌豆大小的褐色药丸。
她捻起药丸嗅了嗅:“只要把人揪出来,你家小姐手里有灵丹妙药,还怕他们不说实话吗?皇上审案要讲证据,我就让他们自己把证据准备好不就行了。”
秋菊眉开眼笑地道:“还是咱们小姐有办法,对那些陷害好人的坏胚子,就不用讲什么武德。”
秋菊好奇问道:“小姐,这药吃了会死人吗?”
江姝月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白瓷瓶,不紧不慢地把药丸放进瓷瓶里。
“会不会死人,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蚂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只要稍加吓唬,那些人定会说实话。”
秋菊点头如小鸡啄米:“小姐说的是,那些个老东西过着富贵日子,又是前朝旧事,罪不及诛九族,应该有人会抖出来。”
这时,兰儿进来收拾碗碟,江姝月站起身对秋菊笑道:“今儿个咱们不去医馆,去看看高沐布置的新房。”
秋菊透过窗缝朝外瞅了一眼:“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小姐还是待在屋里暖和一些,新房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不看也罢。”
“秋菊姐姐说的没错,奴婢也看过了,高侍卫把厢房布置得井井有条,只等大喜的日子到了,铺上喜被,挂上红绸就可以送入洞房了。”兰儿笑着揶揄。
“你再说,明年让小姐把你也嫁出去。”秋菊红着脸道。
“奴婢还小,小姐舍不得奴婢的。”
看着兰儿娇憨模样,江姝月笑问:“兰儿可有意中人了?如果有了可别瞒着我,我会给你们一人准备一份嫁妆,让你们婆家都不敢小觑了去。”
“没,没有,小姐先忙着,奴婢出去看梅儿都采买了些什么回来。”
看着兰儿收起碗碟落荒而逃,秋菊笑得前仰后合。
江姝月也忍不住笑道:“这小妮子原来也知道害羞。”
江姝月算了算,秋菊和高沐成亲的日子还有半月有余。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空中飞舞的雪花渐渐小了,江姝月说:“既然新房已经布置好了,咱们去街上逛一圈,给新房里添置一些用品。”
这一次秋菊没有拒绝,两人来到大厅,小厮说高沐一早就出府了。
主仆俩叫上车夫,在街上逛了一圈,江姝月亲自挑选了大红喜烛和一些日常用品。
见马车上都快堆满了,秋菊说:“小姐别买了,喜被都好几套了,买太多也用不过来。”
“行,暂时先用着,以后需要啥再添置。”
主仆俩上了马车,刚到江府门口,就见一辆马车停在外面。
秋菊率先跳下马车,探头向大门里望去,“是谁来了?”